前朝佞佛成风,不少皇族王公皆将出家为僧当成时兴风尚,其中一位皇帝更是施舍离宫,将其作为佛门庙宇。虽然前朝已灭,但前朝大多数行宫却并未归作尘土,不少殿宇仍遗留到了今朝。
眼前这座佛殿,便是如此。
云丹枫从马车里探出身来,看着面前的景象,不禁暗道:这无念庵果真不负虚名。
凡尘无留念,余生尽伴佛。
无念庵顾名思义,是一座尼姑庵,选择定居于这里的女子,一生都只能与青灯佛像相伴,再无铅华。
无念庵是城里最大的尼姑庵,也是香火最旺之处,这里有着最恢宏的布局,更有着普渡众生、佛法精妙的僧尼做主持。据说这里求子最灵,许多豪门贵妇都喜来无念庵内礼佛布施。
谁能想到,在中原境内,这么大的尼姑庵里,竟会有异国魔教所设立的蹲踞之所?
云丹枫方要上前,门前两个女尼便横手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施主请留步,无念庵乃清静之地,向来是不接男客的。”
其中一个女尼礼貌却又不容置喙地道。
云丹枫神色未变,也早料到这无念庵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进的。
“打扰了。”
他掉头就走,却突然听到一个女子温柔和煦的声音:“施主且留步。”
那两个女尼都后退一步,双手合十:“主持。”
一个看起来年岁才至中年的女尼,双手合十,向云丹枫弯腰作揖,微微一笑。
她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缁衣,头戴尼帽,项挂念珠,双目虔诚低垂,满脸皆是和蔼庄重之色,一看便是个佛法高深的高尼。至于相貌如何,反而倒在其次了。
主持道:“云施主难得来鄙庵一次,何不进来坐坐?”
云丹枫不仅惊异于对方看出了他的身份,更惊异于主持话中的内容:“这......贵庵既有规矩,怎可因我......”
主持道:“早闻九华山护国佑民之名,贵派向来广积善德,多种善因,云施主前来拜访,鄙庵岂有不招待之理?什么不接待男客的规矩只是小事一桩,不必过多在意。贫尼也相信云施主定能克己守礼,不会有碍庵内清修。”
云丹枫虽然随着主持走了进去,却没放下心里的戒备。
既然对方知道他的身份,说不定他这一进去,就踏入了他人专为他设的囚牢。
可他不能躲,也容不得他回避。不然将来,恐怕都再无进入这里深入调查魔教的机会了。
在庵内上香祈福之人不少,或老或幼,或富或贫,却都是女子。名媛淑女,华服贵妇,布衣民女络绎不绝。不少人皆看向云丹枫,不止因他是个男子,更因他容色殊艳,清骨玉立。别说是出现在只有女人所在的尼庵,就算是在外面,也会惹得他人不由自主地侧目。
主持道:“云施主且进来说话。”
主持在前面带路,云丹枫随即跟上,越过重重大殿,折过数座亭廊,终于来到一处干净清幽的院落。
主持将云丹枫带入房内,引他上座。云丹枫礼貌谢过,随即入坐。
他看似不动声色,其实一直在暗中打量周边的一切。
屋中陈设虽旧,但桌椅柜台用料皆是上乘,雕工精致,反而别有一番内蕴的贵气。
下面的有女尼奉上茶水,主持接过,亲自为云丹枫奉上:“云施主,请。”
云丹枫礼貌接过,饮了一口,方欲开口,却突然听到门外有女尼呼喊:“主持、主持、外面......”
主持眉头皱起,又很快舒开,向云丹枫道:“云施主,鄙庵怕是有事,要贫尼亲临处理,云施主且在这里等一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担待。”
云丹枫连忙起身道:“主持不必客气。”
云丹枫盯着主持的背影不语,待人离开视线,便立即从嘴里吐出了自己方才饮下的茶水。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里面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避毒丹,倒出一颗,生生咽下。
听到有人踏进门来,云丹枫连忙坐回原位。他单手支颐,双目微阖,面带倦色,假装自己正在昏昏欲睡。
那主持回到屋内,见云丹枫鸦羽似的睫毛已经完全垂下来,嘴角不禁牵起一丝冷笑,伸手向外一招!
一堆女尼同着几个身着赤水宫服色的黑衣男子鱼贯而入,恭敬道:“舵主。”
明面上是无念庵主持,实际上却是赤水宫南舵舵主的恶尼才转过身,便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主持还不及反应,却发现自己腹间多出了一点染血的剑尖。
剑身就在她身体里,可是那剑太利,使剑的人身法也太快,还没先感觉到疼,剑身就已经插了进来。
剑尖在她腹前只是一瞬,拔.出来的速度,就跟刺进来时一样快。
鲜血喷溅而出。一只五指各以不同姿势曲起、形态犹如兰花般的素手在虚空中不断游移变幻,每一个闪动的幻影都美妙而迷离,带着属于肌肤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