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走到陈四娘身边,低头嗅了嗅,发出一声轻柔的低鸣,用脑袋拱了拱她的肩膀。
“陈四娘,你还养老虎?”张连山的脑子转不过弯,在他的记忆中陈四娘没养过老虎啊。难道是死而复生使他的记忆受到损伤?
陈四娘伸手抱住老虎硕大的脑袋,从地上缓缓站起。握着半截断刀道:“想不起来了吗?看来你变成妖怪,脑子也坏掉了。”
“你真的养过老虎?”张连山疑惑的盯着那只斑斓猛虎,还是想不起这段往事,心中急躁起来。
他抬头望了眼讨厌的阳光,道:“告诉我长春功的下落,我就放过你们。怎么样?”
“你在找长春功?呵呵,你都这个样了,还要练长春功?”
“这个不用你管。告诉我它的下落!”
陈四娘上下打量着张连山,在心里估算着那群叛兵的战力,淡淡道:“他们往前面的小镇去了。你要追或许还追得上。”
张连山眼中闪烁着暗红的幽光,后退了两步朝远处狂奔而去。
张贵从地上爬起来,拖着骨折的右手,跌跌撞撞走到老虎旁边。偷着瞅着老虎,小心翼翼道:“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还追吗?”
陈四娘看着身后狼狈的士兵,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追了,先找个地方休息。十方暂时只能靠他自己了。”
她扭头问老虎道:“虎妈,有没有安全的地方让我们躲一下?”
老虎低吼了一声。
“唉,我真是晕头了。又不是十方怎么能跟老虎说话?”
老虎转过身,带着屁股上的伤向南边的山岭走去。走了几步见他们没跟上,回头发出一声咆哮。
“诶,你真能听懂我的话吗?”陈四娘笑了起来。看了看手里的断刀,扔在了脚下。带着一群伤兵跟着老虎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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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水西岸一里外的山坡上,曹公公站在一辆马车的车顶大呼小叫。
“老刘小心,有两个从北面冲过来了!老张,崖下面还躲着一个刺猬!”
他口中的刺猬并不是真的刺猬,是一群误入白骨山,被里面的黑雾侵蚀转变后的干尸。
这群干尸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有提着锄头,有背着背篓。三天前从芒水下游走来,在河岸边四处游荡。自从发现他们的营地,晃悠的干尸们就像苍蝇闻到鱼腥,一股脑冲了过来。
他们的营地驻扎在河边的一处高坡,目标显眼,易守难攻。好在干尸不是一起行动,每次过来不过几只。
大概是距白骨山太远,与它们拼杀虽然浑身发冷,却没了中毒晕倒的危险。杀得多了也就惯了,跟宰杀野兽差不多。
两支小队配合默契,转眼烧了两个干尸,又把那只躲藏的“刺猬”砍掉了脑袋。
射出的弓弩箭矢照例收回。谁知道后面还有几批怪物要过来。算算这次已经是第六批干尸了。
曹公公站在车顶,能看到远处河岸边还有黑影游荡,看走路姿势都不像正常人。这群人应该是搭伙逃难的饥民,想从荒滩那边渡河,却误入白骨山成了怪物。
“河边还有吗?”刘公公带着提着刀走回营地,抬头问道。
“有啊,河边藏木筏的坡下还有几只。再下游好像还有好多。你说他们都死了,还能想着渡河?”
“唉,生前的执念吧。都三天了,这样啥时候能渡河啊!”
“这边有干尸,那边有尸妖。看起来还是干尸好对付啊。”张德顺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车辕上,从怀里拿出干饼啃了起来。
他们被困在河边进退不得,但好在不缺食物。这十几车的粮草怎么着也够三十多人吃两个月的。那河里还有鱼虾,可惜现在吃不上烤鱼了。
或许过不去河还是好事?那边的女妖怪他可亲眼见识过,简直恐怖啊!想起对面的两个尸妖,张德顺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哎,河对岸过来一个人!好像还是个女人。咦,她好像是飘过河的。”曹公公惊叫起来。
张德顺吓得一口干饼噎在喉咙,用力捶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口气。
“老曹,你快看仔细,那女人长什么样?”
曹公公视力很好,手搭眼前看了一会儿,脸色难看道:“完了,好像是好看的那个。她把五个干尸都活撕了。”
“咦,干尸死了?”刘公公兴奋的站了起来。看两个老友脸色不对,奇怪道,“你们怎么了,那个杀干尸的女人有问题?”
曹公公吞了口吐沫,低下脑袋道:“就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个女妖。她比那个伏虎僵尸还厉害!完了,完了,她好像看见我了,她过来了,她飞过来啦……”
曹公公跳下车,脸色发白的喊道:“快跑,叫大家快跑,咱不是对手!”
张德顺握着刀,面带犹豫。他知道妖女厉害,也明白逃跑肯定来不及。就算这次能落单逃走,以后又去哪里?一个人逃回长安?还不是一死?
刘公公神情镇定。两个妖女的厉害他已听过无数遍,靠自己这群人御敌肯定是白给。但丢了辎重逃命也不行。他从胸口里掏出一对纸符,点燃了一张。
随着符纸燃烬,另一张叠成三角的超厚符纸爆发出一片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