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咳得弯下腰,肺叶像针扎一样痛,几乎要喘不上气。身子又被人拽着往前跑了几步。
他半弯着腰跌跌撞撞的向前走。走不多远就又摔一跤,被拖在地上爬起来继续走。
这样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有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包裹着他,驱散了初冬的寒冷。
又走了快一个时辰,他已经彻底没了力气。浑身都被汗水浸透,右边半个身子已经痛到麻木。他大口的喘着气,好像一条垂死的小狗被人拖着往前走。
“大哥,大哥我实在撑不住了,咱们歇一会儿吧。”他虚弱的向前面喊道。
“别废话,赶紧走!”
绳子猛然绷直。他被拖得摔倒在地上,这次却没有再站起来。
在地上被拖行了十几米,前面的人才终于停下,向更前方的队伍喊道:“胡老大,三蹦子,这小东西好像撑不住了!”
杂乱的脚步声走近。有人不耐烦的抱怨道:“这才走了多远。小东西身体这么虚,是不是病了?”
“是一直没吃东西吧,这不还中了一箭?昨天被赵大锤折腾到半晚,能走到这里就不错了。”
“哈哈,被赵大锤折腾了半晚?你这话说的好啊,要没看到的还以为是被赵大锤给那个了。”
一群粗人哄笑起来。
有家伙凑近看了看,摇头道:“你瞧这小脸惨白,嘴唇都发紫了。我看是撑不到今晚了。不行就杀了吧。咱把金子一分,那鬼法诀就算了。你们不会还真想长生不老吧?”
周围一片寂静。大胡翻着眼珠冷笑道:“那好啊。金子现在就能分。分了之后你就走人,不能再跟咱们一起。”
那人一愣,赶忙求饶道:“别啊,胡老大。这里离最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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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还有几十里,这野地还有吃人的妖怪,咱们得一起走啊!”
旁边有人笑道:“丁老三,你他娘的还怕吃人?昨晚就你吃的人肉最多。”
丁老三赔笑道:“嘿嘿,吃别人和被人吃,他可不一样啊。再说咱是烤熟了吃,那妖怪是生吃。生吃啊,得多疼!”
胡老大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行了,快点赶路去小镇。叫人腾出一个肉架,抬着他走。”
十方在浑浑噩噩中只觉身子一轻,被人提了起来,扔在一张硬木板上。随着几句低声的咒骂被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向前走去。
身体一阵阵发烫,迷迷糊糊又运转心法,依然没有一丝真气的感应。他躺在木板上无助的呻吟。右边半个身子已经痛得麻木,肚子里更痛得像刀刮。
他明知道身体出了大问题,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如一只垂死的小兽蜷缩等死。感受着凛冬的彻骨寒意。
原来死亡,也是一种解脱啊……他昏迷的最后一刻想着。
陈四娘站在荒野深处,手中握着一把缺刃的环首刀。在她身后还站着七、八个手无寸铁,神情惊慌的老兵。
对面三丈之外立着一个黑影。地上倒着几具尸体。都是胸口被破开了一个血洞。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草地。
陈四娘的脸色苍白,用刀尖撑着地面,眼神阴冷的盯着对面的敌人。
那人脖子上缠着密实的布条,面色狰狞的注视着她。抖着身躯发出古怪的笑声。“嘿嘿嘿,四娘啊,想不到吧,我张连山又活了。”
“你这副鬼样也叫活着?”陈四娘嘲笑道。
心里却惊疑不定。明明在逃跑前扭断了这狗贼的脑袋,怎么又活过来了?还能暗中尾随,趁乱杀了好几个老兵。
“我这副,鬼样子?哈哈哈,这副鬼样子,才能长生不老啊。不如你和我一起?咱们本来就是一起的啊。”张连山面容僵硬的大笑。明明是在笑,却比哭还难看。
陈四娘冷笑。“哼,是不是李洪找到你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救你,可你这不人不鬼的也配叫活着?一具活尸,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两次!”
张连山扭着僵硬的脑袋,看着她被血染红的裤子,缓缓摇头道:“不行,你不行。你连逃跑都跑不动,还想杀我?”
“四……陈都尉,你们先走,我帮你挡这怪物!”张贵从后面走了出来。他的胸口有半尺长的血口,还在往外淌血。
刚才被张连山偷袭,他拼死扑过去肉搏,被对方一爪划开了胸口。幸亏陈四娘横刀阻拦,才躲过了被掏心的下场。
可惜他手中无刀,对方的爪子却坚硬无比。如果能每人给他们一把刀,谁会怕这不死不活的家伙。
陈四娘看了他一眼,低声道:“退下。等会儿我去缠住他,你们先跑。脱困后我自会找你们!”
“不行。我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怎能让女人保护我?”张贵说得义正言辞,连他自己都被感动了。
“喂,张贵这家伙抽风了,敢顶撞陈都尉?”身后有老兵窃窃私语。
张贵这小子跑路够快,可身手实在稀松平常。十个他捆一块也不是张连山的对手。这小子今天这么英勇是吃错药了?
旁边的老李哼了一声。“抽风?我看他是色心上头没救了。唉,可惜老子没刀啊!”
见张贵身受重伤却不愿独自逃走,陈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