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匕首,就不得不提一嘴宋岱岩了,他不情不愿领着官衙内专司搜捕的差役回了府邸,直往那满池锦鲤而去。
数道人影‘噗通’‘噗通’下饺子似的扎入池中,这池深一米多,底部积淀着许多腐烂的枝叶和淤泥,捞起来后恶臭无比,要从中摸出一个小物件,着实不易。
众人抱怨连连。
“上面有令,这是没法子的事,你们就放亮招子好好找,找不到的话,那也是天意。”
听了太守大人这话,众差役交换了个眼神,顿时明白过来,当下一个个摸索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只等着熬过些时间就回去复命。
“大人放心,卑职等一定好好的……”
话还没说完,突然那差役一声惊叫:“我,我我我,我好像找到了!”
说完,他立马埋头进去扒拉淤泥。
所有人被他的动作吸引过来,都探头看着那片水面。
不多时,那人‘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动作剧烈激起了阵阵水花,他抬手在脸上抹了把,正要说话。
“快快快,拿出来看看!”
“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别是诓我们的!”
“哪儿就这么好运气,说什么来什么,我看啊,肯定是错把什么枯枝烂叶子当成了宝贝。”
……
四周差役哄嚷成一团,那人颇觉委屈,正要举起手里的东西替自己申辩,就听池边站着太守大人冷冷道:“一个女人拿来博眼球的鬼话,你们还当真了不成?本官的府邸搜出杀人犯的凶器,你觉得这像话吗?”
他话中隐隐带了几分怒意。
众差役喏喏称是,不敢再闹,连太守大人都说是鬼话,那他们肯定是当作鬼话听得。
什么凶器,肯定没有!
可那差役先是被同僚嘲笑,后面又无端的受了一通指责,真是委屈到了极点,忙举高手里的东西,反驳道:“卑职真的找到了,您瞧!”
短匕在他手里滴着水,森白尖锐的刃锋泛着寒光。
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
宋岱岩瞳孔猛地放大,蹙眉盯着那东西半响,怒道:“你们谁带着匕首下了水,伤到人怎么办?”
众差役噤若寒蝉,眼角瞥见那匕首上还未洗清的淤泥,心绪复杂,无人敢答话。
就在这时。
“大人放心,卑职没事。”
那人憨笑着抹了把后脑勺,随即在一众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注视中,一板一眼的道:“这匕首肯定不是咱们弟兄的,大人您瞧这手柄上镶嵌的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凭卑职们这点月钱哪里买得起呦!”
满院子霎时死寂。
只有他一人的话音在风中来回飘荡。
宋岱岩面色已经漆黑如墨,那人似无觉察,还一个劲儿的傻笑,岸上不知谁说了一句,“这么说来凶器找到了,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咱们立功啦!”
一声欢呼将众人惊醒,他们仔细一想,是这个道理没错,虽然说凶器从太守府找出来印证了那姑娘的推测,会让大人面上无光。
但面子哪有功劳重要!
“大人,此案查清楚之后,宋公子的冤屈就可以洗雪了!”
“快,快找找,匕首在这儿,刀鞘肯定也在不远处!”
众人跟打了鸡血似得动了起来。
宋岱岩还想阻止,手抬到半空又紧捏成拳,恨恨的回头望了眼人群——哪个坏事的东西多嘴!
人群哄闹,来回晃动。
一个昙花一现的声音哪里还能找得出来,宋岱岩蹙眉不语,盯着那池塘中,很快,那差役又从同样位置捞出了一个刀鞘。
两者相合,尺寸正合适!
“行了,先把匕首给本官,你们去把衣裳换了。”
宋岱岩伸手要东西,那差役就要给,结果被站在他旁边的老衙役按下,“大人,钦使还在官衙等着呢,还是将证物送过去要紧。”
“你在质疑本官?”
宋岱岩心中怒火更甚,如今连一个贱役都敢跟他顶罪了?
听出话中的不满,老衙役忙躬身摇头道:“卑职不敢,是方才已经有人前去衙门传话了,这会想来钦使已经收到了消息,我们耽搁的话,您恐怕不好交代!”
“所以是谁让他们去报信的?”
一声怒吼如平地惊雷。
震得在场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他们委屈之余又觉得难以理解,凶器找到之后,真凶即将落网,玉娘和石毅等人也不用含冤枉死,这不是好事吗?
当然也有脑子转得快的人,联想到此事的前因后果,眼底掠过抹悚然,头埋得更低。
事已至此。
宋岱岩无力追究到底是谁从中搅局,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匕首往官衙而去,冷不防府中的管家半路钻了出来。
“大人,出事了。”
“又怎么了!”
宋岱岩现在听到这几个字就觉得头疼,忍不住抬手在眉心捏了捏,有气无力道:“有话就一次性说完,不要等着本官去猜!”
“韩先生不见了!”
管家说完,他手上动作猛地一滞,沉声道:“怎么回事?”
“老奴昨夜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