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郡城自解封后,车水马龙,热闹非常。
谁也不知这太平之下,有人接连闯入城中几处要地,确认身份后,二话不说出手就将人打晕,随后扛着这些人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
郡尉寇淮反应敏捷躲了过去,还同来人过了几招,奈何对方武功高强,实在不是对手,最终也失手被擒。
“你们到底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谋害朝廷命官,这是要造反吗?”
他双手双脚被绳索绑着,反抗不了,只能瞪着一双大眼表达自己的愤怒,旁边的几位将官要不是嘴被堵住,肯定也同他一样破口大骂。
年轻男子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不知从哪儿翻出来块破布,按着脑袋就塞进了他嘴里。
竟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寇准哼哼唧唧的叫骂着,过了好一会,实在没有人搭理他,他才安静下来。
一处小院,里三层,外三层,守得水泄不通。
光从外面那破败的院墙看,绝对没有人能猜出来里面关着一群上林郡的大人物。
与此同时,有人拿着陛下圣旨秘密前往城中守军驻扎之地,见了几位低阶将领,命他们‘严守此令,违者以谋逆罪论处’,悄然开始更换城防。
一切调动进行的极为隐秘,外界一无所查。
巳时正刻,栖迟前来回禀消息,称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动身,言韫同素娆对视了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
“备车。”
“马车已经在府门外候着了,绿柳营参将常舟处理好城门那边的布防后,会立即赶赴官衙。”
几人边说边出府,刚过二门,管家突然迎上来说道:“世子,公子说他先回汉阳郡打点事务,晚些时候再来寻您。”
“知道了。”
言韫微微颔首致意。
管家送几人出府,待他们登上马车,车轮滚动之后,对着那方向躬身一礼,凝着车架上临风而动的布幡,忍不住低喃道:“愿诸位贵人此行顺遂平安……”
话音散于风中。
马车逐渐消失在金府前面的宽阔长街上,他恍惚想起那夜一男子手持他家公子铭佩,登门请援的场景。
他毫不迟疑就应下了。
那年金家少主初继家主位,做出的第一个决策就是传令所属各方势力,一旦遇到持双鱼铭佩之人,不论何时何地所谓何事,不计后果,倾囊助之。
他已经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
接下来的路,就看他们自己了。
郡城官衙恢弘庄肃,正门前蹲着两只威严的石狮子,戍守的官差两侧排开,持刀而立,百姓远远瞧见忙避开此路,不敢多看一眼。
然而,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稳稳当当停在了正门口。
“你们是什么人?没看到这是官衙门口吗?竟敢停车拦路,赶紧走!”
一声爆喝,两道人影围了上来。
挥苍蝇一般的赶着他们。
“放肆!”
竹宴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眸光冷冽,从怀里掏出个令牌来怼在他们眼前,“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玄铁令牌上,复杂古老的纹路交缠,衬映着其中几个大字。
“大大大大,大理寺令牌……”
两人看清楚上面的印字之后,惊得险些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面上血色褪尽,齐刷刷跪倒在地:“卑职不知大人驾到,多有冒犯,还请大人恕罪。”
衙门前其他人见此情景,亦朝着马车方向跪倒参拜。
“还不快去叫你们太守前来迎接钦使。”
竹宴话音一出,众差役又是一抖,当即有道人影手脚并用的爬起身,跌跌撞撞往里面跑去。
长街空寂,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官差们伏倒身子,跪趴在一辆马车前,场面甚是诡异。
此时的宋岱岩尚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正在光线昏暗的大牢里刑讯审问罪犯。
炭盆烧的通红,映着墙壁上悬挂的长鞭、铁钩、铁鬼衣、竹手铐等刑具,其下立着三根木桩。
桩子年代已然久远,颜色被鲜血浸的黑沉。
其中两根上绑着人,一男一女,皆是披头散发,通体血红之色,看起来受过重刑。
“你们非要这样死犟又有什么用?赶紧签字画押,省了本官的力气,你们也不必再受这皮肉之苦。”
宋岱岩坐在圈椅里,翘着二郎腿,把完手指之余用余光打量着他们,眉目间皆是郁气。
“你,你休想!”
左边的男子免礼抬起脑袋,露出那双被打的青紫,浸着血色的眼,咬牙道:“我和玉娘清清白白,从无半点苟且,私奔之事,简直可笑……”
“你们仗势欺人,先是……先是强抢民女……现在又,又想逼我们认下杀人之罪……”
“如此,草菅人命,迟早,迟早都会有人来,来收拾你的!”
他说话时血沫顺着嘴角往外涌。
身子剧烈抽搐。
气力不济,话音断断续续也难以掩盖其中的怨毒和不忿,旁边女子安静的悬吊着,已然昏厥过去。
宋岱岩闻言不屑的扯了下嘴角,“没有私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