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西里奥斯看来,萨洛蒙还很年轻。
这与年龄无关,与魔法修为无关,甚至与那些他所知道的萨洛蒙建立的组织发动的血腥战争无关,纯粹是因为萨洛蒙还没有经历过年轻人应有的疯狂岁月,流淌在他血管里的荷尔蒙和冰一样冷。虽然萨洛蒙一直遵循着戒律,但卡西里奥斯一直认为年轻人就应该有一点自己的生活。他没有嗑药(硬性)、狂饮、在酒吧厕所里和刚认识不久的女人来上一发、然后神志不清地在不知道谁的床上醒过来,没有和嬉皮士一起在野营的时候抽大麻,没有从沙发垫子底下找出家长藏起来的迷幻蘑菇,又或者去拉斯维加斯来一场临时婚礼,甚至没有去医院检查睾丸上的肿块或者进行指检。
就算没有这些,讨论时下的电子产品、音乐或者明星也可以,但萨洛蒙好像对那些都不感兴趣,年轻人应该干的事他一件也没干——他是即便客人来了也会提醒客人要用杯垫那种人。如果刨除魔法、外貌和武力,萨洛蒙的无聊程度堪比一块拧干暴晒定型后能够敲碎砖头的干毛巾,上面说不定还有讨人厌的霉菌或者一些硬邦邦的污垢。在某些方面卡西里奥斯的观念和托尼·斯塔克不谋而合,年轻人需要的是一场派对,而不是枪与剑、血与火、故纸堆和神秘莫测的魔法。
萨洛蒙一直知道卡西里奥斯的想法,从他开始上学那会卡西里奥斯就这么说了。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的行为模式。他很忙,没时间浪费在嗑药、酗酒和狂欢派对上,回到家与魔女的相处是他少有的放松时间,更何况目前的情况对他的精神承受能力来说算不上什么。就算他需要药物的帮助,自己制造的炼金药物也能起到作用,而且效果更好。对于施法者来说成瘾性炼金药物并不罕见,如果不用正确的眼光看待、没有严格的戒律控制并且滥用的话,施法者能玩得比普通人开放得多,因此变成废人然后死掉(有自杀也有他杀)的不在少数。
炼金术方面有所成就的萨洛蒙到目前为止也就制造了一点点,这还是为了研习银钥匙上的花纹时能够更加容易进入恍惚状态而制造的药物,帮助他在不损失理智的情况下深入更加危险的心智,并且能够在安全的时间内恢复正常。玛雅·汉森和她的医疗团体严密监控着萨洛蒙的身体状况。他现在是不朽之城的领主,瓦坎达与火星的永世契约全靠他一人维系,他不能出任何意外,哪怕是危险的魔法研究也必须施加远比之前更加可靠、更加繁琐的保险。
他可能是魔法世界第一个全程被监控生命体征时进行魔法研究的施法者。
但卡西里奥斯知道萨洛蒙最喜欢的电视剧是那种家庭喜剧,在他与魔女正式确定关系之前,他在网飞订阅的电视剧和电影大多是这种类型。正因如此,卡西里奥斯才会有事没事拉着萨洛蒙聊天。卡玛泰姬里不是没有孤儿,但一出生就失去家庭接受魔法教育,这种事听起来对心理健康不怎么样。
“说实话,这可不是能让女孩尖叫起来的神秘气质。”卡西里奥斯和萨洛蒙的聊天话题乘坐着火箭迅速跑题。年长的秘法师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管怎么说,现在的萨洛蒙已经成长到能和他一起饮酒聊天的年纪了。这很让人有成就感,特别是他的年纪也够大了——虽然他知道这很难,但他还是会幻想着未来萨洛蒙带着魔女和孩子来看他,然后他就能够和那些小混蛋讲讲自己的“光辉岁月”,顺便鼓吹一下自己短暂的摇滚歌手生涯。
虽然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吹牛,但小孩子哪里分得清,不是吗?
等到那些孩子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的时候,他早就进坟墓陪自己的妻子了。他们难道还能责怪一个老家伙带进坟墓里的玩笑吗?
谷 卡西里奥斯非常热衷于向萨洛蒙展示自己的黑胶唱片收藏,他对九十年代的摇滚乐队了如指掌。他常常说起这些,以至于萨洛蒙都知道他下一句会说什么了。“我也喜欢山羊皮的《Everything Will Flow》,那简直是英伦摇滚的巅峰。但别以为这样就想带我去保龄球馆,卡西里奥斯,你那个年代的娱乐手段和社交途径只有保龄球馆,现在不一样。全奥斯陆就两家保龄球馆,你肯定不会喜欢Oslo Bar & Bowling,那里的装修太后现代了,甚至没有实木吧台。怎么会有这么直白的名字,听起来就像是政府开办的老年人学校!Lucky Bowl Veitvet!听起来还不错,但你肯定无法忍受现在星巴克的氛围,肯定也无法忍受一群青春期女孩和白领装模作样挤在合成木板小圆桌旁喝饮料,球道上空空如也。”
“你怎么会知道奥斯陆的保龄球馆?你又没去过!嘿,吃饭别玩手机!”
“现在有种东西叫做谷歌地图,老爹!”
“你这个小混蛋,你打乱了我的周末计划。”卡西里奥斯切下一片猪排塞进嘴里,然后用油腻的手拿起酒杯给自己灌了下去。他吸了一口气,“按你的说法我周末应该去哪?总不能和众神之父一起去猎熊吧,那可是保护动物,要是政府的人看到那座小木屋里有多少张北极熊熊皮应该会吓得晕过去吧。别这么看我,我阻止不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