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诺米主母从医疗舱中醒来后,第一时间从最高军事指挥官那里获取到了所有信息,然而那些消息却让她如鲠在喉,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痛苦不断敲打着她的大脑。她没有佩戴头冠,事实上她除了简单的织物外什么也没穿,头顶的鬃毛都来不及梳理,就这样坐在指挥部的沙发上看着数据板。 她一方面惊讶于自己被入侵者攻击、重伤昏迷的时间里,整个阿提兰的情况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变动,一方面又担心失去了基米利安氏族军事力量的压制,借口“物质宇宙的争端与探寻外维度真理无关”留守在聚居地内的巫师团又会再次重演当年的乱局——基米利安氏族军事指挥官抱有同样的想法,因此在抵御入侵者时不得不将奥诺米主母进行秘密转移,同时对外声称是奥诺米主母指挥军队调动——重新接受氏族军队指挥权后,奥诺米主母就立刻想要率领军队返回聚居地,在那里构建防线,而不是在现在这个乱糟糟的第四防线浪费时间。 “我们的援军呢?” “没有援军。”基米利安氏族将军无奈地说道,“我们已经把预备队送上了战场,现在这些士兵就是我们仅存的武装力量了……”他连连摆手,“……入侵者太强大了,主母,那些人类也有巫师。随军巫师无法一边抵抗微型聚变核心子弹、火焰和等离子,一边抵抗人类的魔法,而且随军巫师也透露了一个消息。氏族巫师们认出了那些人类巫师的魔法技艺,他们声称前几代氏族巫师曾经在月球白沙上与那些人类巫师有过冲突。” 隶属于氏族王庭的巫师一直是基米利安氏族与氏族巫师团政治斗争的战场之一。 氏族王庭巫师有被逐出巫师团的前巫师团成员、选拔自平民的潜力者等等,相较于氏族巫师团超然于政治体系之外的独立地位,氏族王庭的巫师完全听从奥诺米主母的命令,并且只接受来自氏族王庭的物资供应,之前跟随奥诺米主母参与战斗的便是随军巫师。因此随军巫师几乎都是王庭巫师而不是接受克里帝国传承的巫师团。不同的立场导致这些氏族王庭巫师即便接受了来自巫师团的教育,但却未能学习到多少特别高深的奥术知识,只能依靠氏族王庭完成所有奥术教育。 随着基米利安氏族移居阿提兰星堡、时间推移、智慧流失,许多神秘的语言和公式已然无法解读或者被歪曲篡改,彻底失去力量,外维度浪潮带来的能量也越来越少,无论是巫师团还是氏族王庭巫师的力量都受到了不少削弱。原本能够扭曲钢铁的目光如今只能弯曲金属吸管,传说中移山填海、召唤并驱使异界使者的力量早已消失不见,曾经最受重视的基米利安氏族也逐渐衰落。这也是氏族王庭不愿意下手清除巫师团的原因,毕竟灵能力量才是基米利安氏族最强大的力量,氏族王庭与巫师团唇亡齿寒,没有了灵能力量那么就会失去所有基因议会的话语权,甚至最后可能连独有的变异手段和知识都无法保护。 “我身为基米利安氏族的君主,却对此一无所知?”听见奥诺米主母这么问,基米利安氏族将军低下头,不再说话了。她继续咄咄逼人地问道,“白色房间的情况如何?我们能否夺回白色房间的控制权?” “我们曾经尝试过,主母。” 基米利安氏族将军脸上的皮肤紧绷,脸上被弹片划开的伤口再次渗血。但奥诺米主母却没有将任何怜悯的目光施加在他身上,因为她已经看到了战损。基米利安氏族的战损是所有氏族中最严重的,即便那只是治安部队而非军队,但也是经过训练的专业人员。“三次,每一次都伤亡惨重。最后一次我们接近成功,但却发现那是个陷阱,只有一个生还者逃了回来,还是敌人故意放回的俘虏。”基米利安氏族将军沮丧地说道。他现在也忘不了自己在上层甲板远远眺望战场时所看到的场景——打算夺回白色房间的基米利安氏族战士武装到牙齿,排成密集的队列快速经过一道防爆门。当他们深入前线的时候,那些入侵阿提兰的人类战士却驾驶着装甲车从两侧冲了出来——他看到数百名基米利安氏族战士像是被生化农场里碳水化合物结晶株那样成批倒下,甚至还有许多战士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暴风雨般的激光和子弹打成碎块。 “我们无法夺回白色房间。” “当我第一次进攻白色房间的时候,那里只有十个入侵者,而我们只有二十个人。即便如此,我们还杀死了他们中的三个。”奥诺米主母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慢吞吞地说道,“现在你拥有一千名战士,但却只杀死了五十名入侵者,而且还是估计?你知道白色房间意味着什么吗?那是我们离开阿提兰星堡的唯一方法!我此生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将军队指挥权交给你,我的血亲!” 短暂的喘息之后,奥诺米主母闭上眼睛,倾听着指挥部外嘈杂、痛苦的吼叫。似乎是想起了这位血亲做出了正确的判断,没把自己的治疗舱留在聚居地,以及基米利安氏族本身就是克里帝国的专业化灵能部队,装甲载具、单兵装甲以及武器等装备都是最少的,奥诺米主母不得不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