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瘦小的老妇人的脑袋只能够得到萨洛蒙的胸口,就连步伐都颤颤巍巍,看起来比这间大厅里的所有人都要老。无论王者如何吹嘘这位老妇人的身份,萨洛蒙终究是个身高两米的壮汉,他不愿意参与这样没有任何荣誉的战斗也不愿意伤害这样一位瘦弱的老妇人,但这是最后一项挑战,他必须获得胜利否则就只能留在瓦尔拉哈。 “你准备好了吗,夫人?”萨洛蒙摆好架势,同时放松肩膀,尽量不给这位老妇人带来太多伤害,“我会温柔一些,不会伤害到你。” 听闻此言,老妇人笑了起来,露出没有牙齿的干瘪牙床。紧接着她就冲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她蹲下身用胳膊锁住萨洛蒙的一条腿,萨洛蒙立刻觉得老妇人所触之处自己的腿变得软弱,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瘦小手臂拥有惊人的力量。 萨洛蒙立刻改变态度尝试推动她或者后退绊倒她,摆脱束缚的同时让她摔倒在地上,然而她却坚如磐石、纹丝不动。老妇人的力量沿着萨洛蒙的嵴椎一路往上,导致他的膝盖开始弯曲,萨洛蒙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她,但却仍然无法阻止老妇人将他掀起然后跳到身上,看起来还没有一只绵羊重的老妇人竟然把他压得喘不过气。 围观的战士开始倒数,同时把酒杯在长桌上敲得砰砰响,就连走廊里的幽魂也在大声嘶吼。疲惫不堪的人类奴仆穿梭在战士中间,为他们斟酒、奉上肉食,往往前一秒刚刚斟完下一秒酒杯就空了,他们不得不多次往返同时还要小心不被地上的残骨绊倒。数到一时,老妇人踉踉跄跄地从萨洛蒙的胸口上跳了下来,就好像萨洛蒙不小心弄断了她的骨头,躺在地上的人不是萨洛蒙而是她一样。 “三局两胜,第一局,老女仆获胜!”王者哈哈大笑,“给这小子一点蜜酒,他肯定是没喝够,要不然怎么连老妈子都摔不过!快点喝,快点喝,不要让可怜的老妈子等太久!” 萨洛蒙从地上爬起,接过蜜酒一口气喝光。 第二次场开始了,这一次萨洛蒙没有轻敌,当老妇人朝他挤过来想要故技重施的时候,萨洛蒙敏捷地抓住了老妇人的肩膀。那单薄的肩膀和纤细的骨骼不会比一根螺纹钢筋更结实,但当他抓住这个肩膀的时候,却发现老妇人的肩膀宛如他从小生活的喜马拉雅山脉那般稳固。老妇人却紧紧抓住了他的肱二头肌,用巨兽般的可怕力量推着他,彷佛这不是一位老妇人而是一头生活在银河系中的恶兽——尽管萨洛蒙竭尽全力与之对抗,当老妇人的力量却不断折磨着他的骨骼、肌肉和内脏,这一刻他彷佛再次置身于屋外的大雪里,虚弱与寒冷从外到内渗透进他的身体,令他关节僵硬、视线模湖,彷佛一整个世界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令他不得不单膝跪地。 战士们敲着桌子开始了倒计时。 直到老妇人松开手,浑身上下沾满泥土、芦苇与碎冰的萨洛蒙才在战士们的嘲笑声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你又输了,人类国王!”王者大吼道,“人类中最出色的战士居然赢不了一个老妇人?小子,我再添加一条规则。只要你这一次能够打败她,我就判你获胜。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怎么样?” 第三场时萨洛蒙率先地出手,当他推动老妇人的肩膀时却像是撞在了战争引擎上,能够举起一座山峰的力量却不能推动这位老妇人分毫。他用尽全力只能迫使老妇人稍稍退后半步,即便如此,在场那些身披皮毛的战士也从喉咙里发出了惊叹,王座上白发苍苍的王者更是惊讶地站了起来。轮到老妇人反击了,她故技重施抓住萨洛蒙的肩膀,紧接着力量就从他的身上流逝,皱纹爬上了他原本年轻的脸颊,钙质从不断变得脆弱的骨骼中逃离,隐藏在狼皮兜帽下的长长黑发从发根处变灰。 死亡敲响了他的房门,不可避免的衰老找上了他。亡灵的王者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了王座。 萨洛蒙看向老妇人近在迟尺的空洞混杂双眼,他挺直腰杆,令嵴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他的表情并非用力过度的狰狞,而是蕴含着愤怒的平静,从他来到这片雪原开始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我拒绝。”他对老妇人轻声说道,紧接着他的双眼绽放出刺眼的光芒,“无论你们想玩什么把戏,我都拒绝。”远超炉火的高温从他周围的空气中喷薄而出,芦苇泥地上蜜酒结成的冰块开始融化,皱纹从他脸上褪去,灰发恢复了漆黑,骨骼再次变得强壮。 他慢慢站了起来,凭借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一点点压倒了老妇人的手臂。他奋力起身,将名为衰老的老妇人狠狠掷在了地上,甚至将花岗岩都砸成了碎片。原本鼓噪的战士顿时失去了与他对视的勇气,没有人再用酒杯敲击长桌,就连黑暗走廊中的鬼魅也停下了窃窃私语,紧张地注视着他。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衰老。没有人可以击败衰老,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如此,那些死于衰老的人类皆是你的奴仆。除了我,我不会成为你的猎物!”萨洛蒙朝躺在地上的老妇人吐了口唾沫,看向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