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丞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她越听越觉得心里烦躁。
大约几分钟过后,她终于从贺丞乱七八糟的话里总结出了结果。
贺延在两星期前带着贺丞到了东城出差,因为分公司有些事需要老板亲自出面,而贺丞是要参加个小规模的乐队选拔,所以两人那天就一起坐飞机到了东城。
结果去了没几天,就迎来了自然的恶劣天气。
那天贺丞刚刚选拔完,天已经黑了,起风也很大。由于一整天都在训练,根本不知道东城会迎来台风。
他刚走出训练大楼的门,还奇怪这天怎么变得那么厉害,早上还晴空万里,怎么晚上就刮起了那么厉害的风。
贺延打电话他没接,所以就亲自过来接人了。
但没想到的是训练楼上堆了杂物,风一吹就从楼顶掉了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贺丞,贺延想也没想就跑上去把人护在了怀里。
虽然贺延护着人往一旁躲着了,但是最后还是被铁架子砸到了,手臂有一处贯穿伤。
“都是我的错。”
贺丞在电话那头一直不停自责,声音无助又惭愧,可怜兮兮的,听得桑知忍不住揉了几回眉心。
听描述都觉得惊心动魄,如果那铁架子再偏几寸,估计她现在听到的就是噩耗了。
她承认自己很担心贺延。
她没法保持冷静地想象贺延浑身是血,然后虚弱无比地躺在地上。
如果有某一天真的看不见贺延了,她知道自己不会真的开心。
明明不想碰的人,可是到头来还是忍不住碰了,并且把自己输得一塌糊涂。
贺延他赢了。
桑知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想要颤抖的声音,问:“那现在他怎么样了。”
“不能下床,每天都发低烧,也不愿意吃饭。我都快自责死了!要是被老爸老妈知道,肯定要打死我!”贺丞说得快哭了。
这么说,贺延受伤的事,家里还没人知道。
“伤呢?”桑知问。
“伤在后背,医生处理过了,以后可能会留疤……”
桑知又深吸了一口气:“那他为什么不吃饭。”
贺丞又支支吾吾地表达不清晰。
她很无奈地揉着太阳穴,眉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蹙了起来:“算了,那你们现在在哪。”
这下贺丞倒是说话利索了,说他们现在在东城市人民医院,要住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出院。
最后贺丞又压低声音问她:“嫂子,那你要不要过来啊?我手头上还有事,也不能全推了,而且我哥不让我告诉爸妈。就算想请个阿姨来看,你也懂我哥那脾气的,他不随便让陌生人碰……”
桑知听着轻哼了一声,心想难道他就让我随便碰?
电话那头贺丞还在用讨好的语气跟她说话:“嫂子嫂子,你就过来吧好吗?我是真有事儿,而且很重要……当然我哥的事也很重要,但是我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我哥虽然想赶我走,但是我怎么可能放心他一个人在医院。不能告诉爸妈,我就只能告诉你了……”
桑知低头想了许久,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