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七日,便是李文成与秦熳约定的日子,他心中既是欢喜,又是忐忑,早早便来到渡口的坡上等候。
这时渡口边稀稀落落地站着几人,不一会,渡船缓缓从对岸划过来,船头立着五人,俱是一身黑色,头上戴着斗笠。
待船停在渡口,五人走下船,往坡上行来。这五人身背利刃,头上斗笠压得低低的,将脸遮住,远远便透出一股杀气,渡口等待渡船的几人见五人走过来,都赶忙躲开。
李文成有些吃惊,这五人中当先一人虽然被斗笠遮住了半张脸,可分明能感觉到他如刀一般的眼神划过来。
如今李文成练武日久,胆气也比以前壮了许多,可那人眼神扫过来时,仍不觉有些心神颤抖。
他不敢多看,眼神闪避,往旁边两人瞧去,这一瞧却令他心头大震,那二人虽然也被斗笠罩住脸,可是二人的身形李文成绝不会忘记,正是五个月前在他给‘梅花庄’送信回来的途中追杀他的那二人,那是他第一次面临生死的境地,那二人的身形面貌已牢牢印在他的脑海里。
此时那两人似乎并未留意他,李文成不敢再看,赶紧快步远走,走了一阵,再回头时,那五人已消失不见。
他心中忐忑,沿着河堤又走一阵,直见岸边树木深茂,他隐到一棵大树下,才觉心神有些安宁,望着河水怔怔出神。
天色渐渐暗下来,到了与秦熳约定的时间,李文成连忙收敛心神,顺着堤岸边向渡口快步飞奔。
待他到了渡口附近约定的树林,四下却空无一人,这时天已暗黑,酉时已至,却不见秦熳的踪影,他心下忐忑,也不愿就此离去,便在树林中继续等候。
他正焦急等待之时,忽听一声娇喝道:“看招。”脑后一股拳风突然袭到。
他刚刚遇到曾追杀过他的二人,心神本就不安宁,这时有人偷袭,心中猛然吃惊,急忙晃头闪避。他刚想转身,身后一拳又已朝后脸奔袭而来。
这两拳一拳接着一拳,很是迅疾,他不及转身,直向前窜出,哪知那人也如影附身,跟在他身后,左右拳向他侧脸击来,令他一时无法回头。
忙乱之中,他嗅到一丝淡淡的香味,想起刚才那声娇喝似乎是个女子的声音,心下顿时了然,他心中暗喜,却也卸下了戒备,后脑勺顿时挨了一拳,这一拳直打得他头昏脑胀。
“哎呀。”娇叱之声又自身后响起道:“你这榆木脑袋,怎么不知道躲开?”正是秦熳。
李文成心下安定,虽然被打得头昏脑胀,却喜不自胜。
“哼。”秦熳见李文成摸着脑袋,一副痛苦的模样,娇叱道:“挨打也活该,竟然敢让本小姐久等。从来只有别人等着本小姐,哪有本小姐等人的,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晚来。”
李文成想起刚才五人,不想多生事端,让秦熳担心,于是道:“本来很早就动了身,只是在路上耽搁了。”
秦熳横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事比本小姐的约定还重要。”
李文成朝她笑了笑,岔开话道:“师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刚才却看不见你?”
秦熳哼了一声,歪着俏脸道:“刚刚你远远跑过来,我就躲在树后面,哼,竟然胆敢这么晚才来,让本小姐久等,不罚你一罚,难消本小姐心头之恨。”
她说完又欢快地跳脚大笑,娇声道:“你这个木头人,果然被我戏弄到。”
她这么大笑着,便如一个小孩子捡到一个好玩的东西那般欢愉,霎时间直将李文成瞧得呆住,心神飞得老远,暗自想道:“如果她能永远呆在身边,永远这么欢快,那该多好!”
“木头人,你痴痴呆呆的,又在想些甚么?”秦熳见李文成呆呆瞧着自己,顿时满脸笑颜道。
李文成脸上一红,又痴痴一笑。
“就知道傻笑。”秦熳横了他一眼,道:“现在本小姐要考较考较你的武功练得怎样了,可不要让本小姐白费心思。”
她说打就打,轻身跳起,在空中扭动身体,右脚飞出,径踢李文成鼻梁。李文成见她这招“鹞子抄水”使得轻松敏捷,便矮身后避,心中却自暗叹,果然不愧是掌剑之女,自小练武,底子极好,才能将这一腿法使得如此轻松自如,却又灵巧精准。
李文成身形一避,堪堪避开,秦熳却不容他多想,已落到他的近身,左掌向他喉咙拂去。李文成一个后仰,右手五指摊开,向秦熳反切过去。
他这式使得却甚是巧妙,躲避之中反守为攻,令秦熳不及攻己,颇有临敌应变的本事,倘若只是伸手抵挡,秦熳的后着定然接踵而至,以她的迅捷快敏,李文成只怕挡不了几招。
这一掌反切秦熳,秦熳显然没有料到,有些吃惊,只是她武功底子实在高出李文成不少,一下便闪开切来的手掌,随即笑道:“你这木头人,身手还蛮不赖的嘛。”
说罢衣袖轻抖,人向右一转,左拳突地从身后击向李文成肩头。这一式出手不凡,李文成俯身前窜,从她袖底钻过,刚钻出袖底,秦熳右手已挟势劲风,迎头扑到。
李文成躲过左拳,她右掌便已拂到,这一下两式夹击,直教他难以躲避。他身子猛地扭转下沉,刚好躲过这一掌,身子也落到地上,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