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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残阳如血色一般,映入山头,落在一个满是凸起山石的寨子里,留下一抹暗红的残影。
山寨很大,四周由栅栏围着,中间的一座高起木楼比起四周的小寨楼要高出许多,寨子里十来个手持兵刃的汉子,正来回巡哨,偌大的山寨里,这十来人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四处,显得空空荡荡,格外的清冷。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踏破了寂静,直向山寨逼近,那手持兵刃的十来个汉子顿时紧张起来。
过了片刻,寨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一众人朝寨门望了望,又朝其中一个中年汉子望去,那中年汉子扫了众人一眼,与他身旁一位短衫的紫衣汉子对视片刻,紧握手中的兵刃,面色一片凝重,他身形精壮,显然是这帮人的头领。
“在下崔岳,奉‘苍龙堡’堡主之命,前来‘小石寨’拜见。”寨外传来一个声音,中气充沛。
寨子里众人沉默稍许,这时那领头模样的中年汉子应声道:“这位朋友请稍候。”
他犹疑地望着旁边的紫衣汉子,向那人使了个眼色,紫衣汉子放刀入鞘,转身进了身后那高起的木楼里,过了半刻,又从木楼里走出来,向中年汉子道:“余叔,老夫人说让他进来。”
那中年汉子点点头,走到寨门前,戒备地将寨子的大门打开,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牵马走了进来,只见他脸宽嘴阔,双眉入鬓,步履之间轻捷豪迈,精神饱满,显得英气勃勃。
青年进得寨来,中年汉子赶紧又将寨门关起,那青年皱了皱眉头,说道:“在下崔岳,乃是‘苍龙堡’的弟子,今奉‘苍龙堡’堡主之命特地前来拜会贵寨石老寨主,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中年汉子脸色变了一变,道:“久仰‘苍龙堡’大名,在下石余,我们老寨主前年已经辞世,不知崔公子找我们寨主有什么事情?”
崔岳忙道:“不知石老寨主已然告别人世,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他向寨中其余人望去,只见他们脸上一个个都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疑惑道:“贵寨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般地紧张?”
石余叹了口气,脸上忧心忡忡,说道:“近日‘小石寨’有大敌来犯,他们藏头露尾,专找阴处下手,杀死了我们不少族人,可惜老寨主已逝,无人是他们敌手,我们老夫人为免死伤无辜,已令族人们散去,只是生前老寨主待我们兄弟甚厚,大家都不忍‘小石寨’遭此厄运,决定留下来一起守卫山寨,誓与‘小石寨’共存亡。刚才崔兄弟前来,我们还以为是敌人来犯,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崔岳心中一惊,原来这“小石寨”寨主石冲已经去世,此时又有大敌来犯,那么堡主吩咐结盟“小石寨”之事也只能暂且搁下。
他抬头向“小石寨”众守卫望去,心中转念想到,我奉堡主之命,这一路南下,拜会各门各派,只有两家门派答应结盟,其余大多徘徊观望,此时“小石寨”正遇麻烦,正好借此契机扬名立威,施恩布德,于苍龙堡的声誉和结盟之事必定大有裨益。
他心里打定主意,当下便道:“恕在下冒昧,阁下可愿告知贵寨到底出了什么事,或许在下能够帮得上一二。”
石余当即面露感激之色,说道:“这件事说起来话长,崔兄弟请到内屋坐,老夫人在里面等着。”
二人往木楼行去,进得屋里,只见门口立着两个守卫,里面摆着十几幅棺材,对面的正堂坐着一个老妪,旁边跪着两个小孩,俱是素服素帽,双眼红肿。
崔岳连忙躬腰辑首,道:“‘苍龙堡’崔岳拜见老夫人。”
那老妪道:“原来是‘苍龙堡’的少年英雄,请恕老身身体不便,不能亲迎,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崔岳忙道:“不敢,不敢,老夫人多礼了,不知贵寨遇到什么麻烦事,晚辈是否可以帮得上忙?”
这时石余一脸关切之色,接口道:“老夫人,您身体有恙,多休息下,就让石余与崔兄弟说吧。”说完又对崔岳道:“老寨主年轻时,与‘孟家剑法’的传人孟兆文比武,一时失手将人打死。哪知二十年过去了,他的儿子孟仇练就了一身厉害的武功,要为父报仇,得知我们老寨主已走,无法亲手报仇,便四处滥杀我们族人泄愤,还声称要将‘小石寨’所有族人赶尽杀绝。”
崔岳听罢,见屋里摆着的十几幅棺材,都是新漆的颜色,不禁愤然道:“这也太欺人太甚了,既然被我崔岳遇到,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咱们‘苍龙堡’身为侠义中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岂能容忍。”
石余抱拳道:“多谢崔公子大义,崔公子乃是‘苍龙堡’的好汉,武功必定了不得,只是那孟仇非同小可,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身边带了三个厉害的帮手,已经一连杀害了我们寨子请来的好几位好汉,还有这么多的族人。崔兄弟只有一人,还是不要惹祸上身,以免遭遇不测。石某已吩咐身边的族弟向‘梅花庄’求援,只是‘梅花庄’与我们‘小石寨’相隔甚远,唉,不知是否还能等到援兵到来!”
崔岳听得“梅花庄”之名,心中顿时颇感不服,“梅花庄”与“苍龙堡”都是享誉百年的江湖大派,昔日齐名江湖,武林中并称“南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