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他吊足了胃口,见他翻开书,都跟着瞧了过去。书里倒是文字寥寥,只绘着一幅幅的图画。三人立刻被书里的图画吸引,越往后看,越是震惊。原来书中绘的是一对男女赤裸着身子,作出各种亲昵甚至不雅的姿势,原来却是一副春宫图。
几个少年何曾见过这样的书,不免面红耳赤,心情激荡,颇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忍不住想看。杜琮早已看过不知多少回,这时倒是镇定,收起书,道:“怎么样?”
铁头搓搓手,嘴里垂涎欲滴,道:“好,好,真是个好东西啊!”
“快些请酒,一人一次,不许赖账。”杜琮得意道。
“走,咱们走,这个把月没喝过一滴酒,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铁头大声道。
四人在街上找了间酒馆,叫了一壶酒,一些下酒菜,兴高采烈地大吃大喝起来。
酒意渐浓,李文成也少了平日的矜持,开口问道:“在练武场与你们说话那个女子却是谁呀?”
铁头眯着醉眼道:“哪个?”
杜琮一把敲在他的光头上,铁头哎哟地叫了一声,杜琮道:“哪个?文成问的当然是秦熳秦师姐了。”
铁头摸摸头,苦着脸应道:“哦。”
杜琮嘻嘻笑道:“文成,莫非是对我们秦师姐心中有意?”
李文成突然想起那飘逸若仙的白衣女子身影,摇摇头道:“随便问问,哪有甚么意思。”
杜琮继续嬉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又没甚么,喜欢就是喜欢咯,见色起意方乃英雄本色。”
李文成甚少与人如此玩笑,对那师姐秦熳他也说不上是喜欢还是什么,这时见杜琮揶揄打趣,便不搭腔,要待杜琮自觉无趣,便会打住。
杜琮似乎却没打算将他放过,嬉笑道:“要不要我作个月下老人,与你们牵牵线,搭搭桥,相识相识。”
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可就要着紧了,她可是四师叔的掌上千金,平日里傲得紧,也没将人看在眼里,大家一个个都将她捧上天了,哼哼,但我杜琮可不会高看了她。”
铁头嚷嚷道:“少吹牛皮,刚才却见你那么殷勤。”
杜琮摸了摸头,嘿嘿地笑,也不尴尬,见李文成默不作声,便道:“你这人也忒无趣了,甚么事都闷在肚子里,我杜琮今天却要瞧瞧,你肚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坏水。”
铁头性子本直来直去,这时和丘二已喝了不少酒,心中更无隔阂,大声道:“哈哈,扒光他的衣服,剥开他肚子瞧瞧,都有些甚么坏水。”
三人朝李文成扑去,嘻嘻哈哈扭成一团。
酒足饭饱之后,铁头付了帐,四人离开酒馆,一路嘻哈说笑,不亦乐乎,不知不觉中,已出了城,走到一片乡郊处。
四人耳闻一阵丝竹吹打声响,循声望去,见路边抬来一乘大红花轿,数十人前后簇拥,敲敲打打,一片喜气洋洋,原来是迎娶新娘。
杜琮突然大叫一声:“有了。”
三人不知他又有了甚么鬼主意,杜琮向三人耳语一番,说完,四人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不住地点头。
四人尾随着迎亲的队伍,一路来到一个村庄的大院前,大摇大摆混进了客人中。
乡村的鄙野习俗,新郎新娘拜完天地后,客宾们便开始大闹洞房,尽可以做些比平日过份的事,通常也无人责怪。
这时,新郎已被客人灌得醉意醺醺,脚步踉跄地迈入新房,爱闹的客人们大嚷一声,涌入新房,不大的新房里顿时挤满了人,不时夹杂了被惊扰的尖叫声。有年纪稍大的亲属便要来喝止这热闹的场面,却被好事的年轻客人们推了出来,不时便有酩酊大醉的客人被挤出新房。
闹腾良久,客人被一个个挤了出来,连大醉的新郎都被抛出门外,只听得新房里新娘大声地尖叫。
顿时有人觉得不妙,这些客人们未免也闹得太过分,用力推门才发现房门已拴。开始紧张的亲属们大力敲门,硬生生将房门砸开,只见里面新娘衣衫不整,脸色酡红,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从房子里的木窗往外钻出,窗外三个少年正在接应,却是面生得紧。
清醒过来的人们大怒,随手操起家中的农具和木棍,追门而出。四个青年在众人的喝骂追赶声中,向田野发足狂奔,不一会便消失在田间的草丛里。
“让你轻点,你还捏那么重,难怪别人大叫。”杜琮向铁头抱怨,摆脱了愤怒追赶的众人,四人躺在野地里大声喘气。
“你还说我,你不一样捏那么重。”铁头不甘示弱,说罢,忍不住哈哈大笑。李文成这时酒意已醒,虽然觉得刚才行为荒唐,也忍不住畅快地大笑起来。
四人都忍不住捂住肚子放声大笑,直笑得肚子发酸。
歇了一阵,四人唯恐再与娶亲的那家人相遇,便朝四野乱走,直到暮色将近,才走出野地。四人四下张望,前面不出数里便是江陵官道,左近有一个残破的庄院,周围绿荫环绕,在斜阳的映射下,此时显得有些阴森。
李文成问道:“这是哪里?”
杜琮耸耸肩道:“去瞧一瞧便知。”
四人走近庄院,院门被一根生锈的铁链锁住,暗红的门漆已多处剥落,门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