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岁岁见此也不急,自顾自寻了处地方坐下来。
君恵月并没有要责怪龙岁岁的意思,她一直淡淡笑着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之意,许久后摇了摇头。
“这道理我明白,可要是不去想他,真的……很难。”
龙岁岁很快就从她这话语中听出了蹊跷之处来:“他?”
如果龙岁岁没记错的话,这六公主如今是嫁了当朝将军为妻,
“嗯。”
提到这个,君恵月目光微微有些恍惚:“他是我这辈子,最无法割舍的人。”
“我不想离开他,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们之间,注定没有什么结果。”
看着君恵月嘴角的笑容愈淡,眼底透出一抹哀伤之意,龙岁岁大约明白了,君恵月的口中的那个‘他’,或许并不是她现在的丈夫,当朝的大将军槐义,而是另外一个人。
但龙岁岁并没有当场揭穿她,而是继续道:“有些事情的确很难放下,但公主如今就算是为了病情,也要往好的方面去想。”
君恵月笑了笑,抬手在桌上倒了一杯茶水。茶水流入杯中,淌起汩汩热气,将她的面容映照得有些模糊。
“辛苦你为我诊治了,喝杯茶吧。”
而今像是这样温和没架子的公主还是很难找的,于是龙岁岁也领情接过了她一只手递来的杯子。
手中杯盏交接的一瞬间,龙岁岁的眸光扫到,君恵月藏在袖子里的手腕,隐约透出了一抹青紫痕迹。
“这是……”龙岁岁皱眉,询问出声。
君恵月立刻顺着龙岁岁的目光看了过去,但见自己手腕上的青紫之后,她面色一变。当即伸手掩袖去将那处青紫给遮盖住。
“这……没什么,是我不小心磕到的。”说到这里,君恵月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龙岁岁本来,还想着这件事情要是君恵月不愿意说,她倒也可以慢慢来来,可在看到了她手上的伤口后改变了主意。
很明显,这是由于钝器击打所致的,根本就不可能是君恵月说得那么简单。
“公主方便把手给臣女看吗?”
君恵月有些不自然地捂住手:“不必了吧。”
龙岁岁眸光微闪,却是几步上前去,拉住了君恵月的手腕,将她的袖子掀开了些。
入眼的,尽是一片青紫之色,新伤叠加旧伤遍布其上,其中还有着不少未消掉的伤疤。
饶是龙岁岁心头有了猜想,可她在看到如此凄惨的手臂时,还是微微一惊。
当即,她抬起了君恵月的另外一只手查看了起来。入眼的,依旧是一片青紫,不过这次,这些个伤疤藏得更深了些,要是不把袖子给捞起来,根本就看不到。
见她如此,君恵月不由得也是有些努了,道:“放肆……!”
在察觉到了君恵月的情绪之后,龙岁岁这才后退一步微微一礼。
“公主见谅,臣女这也是为了更好地医治好公主的凤体,这才逾矩了些。”
“你……唉……”
君恵月想要责备龙岁岁的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话到了嘴边,她也只说了一句:
“你起来吧。”
“是。”龙岁岁不亢不卑地起身,对这个六公主,又添了些好感。
若是刚才君恵月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就真的动了怒气,那就说明她还真是看错了人,眼前的这个人,也就根本不值得她去帮。
君恵月此时也不知道,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救了自己的半生,日后再回想起这段经历的时候,她甚至是无比的庆幸自己当时的做法。
“按照公主身上的伤口来看,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而且还能让公主如此苦苦瞒着的人,只有一个。”
龙岁岁说到这里,没有点破,不过二人都是心知肚明。
“公主何不向皇上告知此事?”龙岁岁现在,最想要知道君恵月的想法是什么。
“不……”君恵月摇了摇头:“我对当今的皇上而言,只是一颗可以安抚朝政的棋子,我是死是活,那又怎么样呢?”
说到这里,龙岁岁心头了然:“那你为何不告知煜王?”
煜王君无渊,有实力可以去抗击这件事情,但明显,君恵月的这件事情要真是处理起来,只怕是皇帝和大将军联合起来对付君无渊,事情也会变得棘手。
“我不想要连累他,却为我做这些事情。”君恵月的目光微微恍惚:“只这样,便够了。”
龙岁岁听到这里,皱眉将药箱收起,道:“公主而今的病,我还治不了。”
“什么意思?”君恵月未曾想到龙岁岁竟然如此直白的将这件事情给说了出来,顿时她整个人就有些无措了起来。
“若是不解决您与将军之间的问题,那么您的病,根本就会无从下手,而今最重要的,是要让您摆脱这个状态。”
说到这里,龙岁岁已经将药箱收整好了,起身便要离开。
君恵月见此急了,忙叫住了她:“姑娘。”
龙岁岁回头看她,却见君恵月一字一句道:“你可否将这件事情不要告诉无渊?”
龙岁岁的回答却是很肯定。
“很遗憾,我是大夫,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