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是我?”梁适问。
许清竹说:“一起住这么久了,听脚步声也听出来了。”
梁适:“……”
倒是忘记,许清竹的听力很好。
因为拿到了齐娇的日记,梁适的心情算不得很好,但此刻站在厨房里,明亮的白炽灯照下来,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也驱赶走了她的坏情绪,她上前问许清竹:“打算做什么?”
许清竹说:“熬粥,我从楼下买了一把青菜。”
“吃这么素?”梁适说着去揭锅盖,却因心不在焉随性地揭开,手指碰到了烫的边缘,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又飞速把锅盖放下去,发出砰的一声响。
厨房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不似刚才冷清,梁适立刻将手指放在嘴边吹,指腹通红。
许清竹也听到了声响,回头看去,只见梁适低敛着眉眼,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地吹气。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她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但从她的动作也能看出来……很疼。
许清竹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问:“怎么了?”
一眼就看到她通红的指腹,顿时皱眉,低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梁适抿唇:“忘了。”
说得声音很低,带着点儿闷,许清竹拉着她的手腕,把她的袖子捋上去。
那只银白色的手镯在她手臂上显得格外漂亮,把她的肤色衬得愈发白皙,许清竹的手小,竟然没办法将她的手腕全部圈进手心里。
梁适通红的指腹和掌心完全不是一个色调,打开冷水,水流过梁适通红的手指。
许清竹低着头,梁适忽然道:“许清竹,你头发落下来了。”
许清竹没管,只问她:“还疼吗?”
梁适摇头,想要收回手指,却只是在许清竹手中蜷缩了几下,并未得逞。
许清竹说:“再冲一冲。”
冷水把刚才灼热的温度消弭,狭小的空间内站着她和许清竹两个人,她们的身体挨在一起,梁适侧过脸就能看到许清竹的发梢。
如果是许清竹身上有哪里是和盛妤相似,那大抵就是头发了。
两人的发丝都是偏细软,年纪小小的盛妤发色也不是纯黑,而是有些偏棕色,和许清竹一模一样,长大了估计都不用染发
。
明亮的白炽灯将这个狭小的空间照得格外亮敞,梁适的手指还被许清竹捏在指间,思绪却已经不知道飘散到哪里,对着许清竹的发丝也能走神。
而许清竹低头拿着她的手指用冷水冲刷过,确认没什么大问题才关上水龙头,流动的水声在一瞬间消失。
厨房内剩下的是燃气灶上的小火,银色的锅,还有锅内不断咕嘟咕嘟冒泡的粥,热气从锅内蒸腾而出,逸散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如山间清晨氤氲着的雾,美得如梦似幻。
“今天我拿到齐娇的日记了。”梁适率先开口打破了静谧。
许清竹一边把头发撩起,一边戴上厚手套去揭锅盖,她松垮的袖子垂下去,雾气穿过她的衣袖落在她的肌肤上,“Rainbow给你的?”
梁适点头,“是摩斯电码写出来的日记。”
许清竹:“……”
这倒令人惊奇。
不过更令人惊奇的是,“是Rainbow翻译的?”
“她翻译了一页,剩下的是大哥翻译的。”梁适把之前在车上的情况和许清竹事无巨细地说了,许清竹又看了她写在便签上的那些日记。
厨房里安静下来,隔了许久,许清竹忽地笑了,“原来温暖是会传递的啊。”
齐娇曾和梁适说,姐姐是要保护妹妹的。
梁适曾在一起逃命的日子里对她说,姐姐应该要保护妹妹。
梁适没懂,“什么意思?”
许清竹笑了下,没详说,直接转移了话题,“没什么。梁老师,拿餐具,吃饭了。”
梁适一头雾水,却没再问。
不知道许清竹的厨艺有没有进步,反正熬粥的功力是精进不少,而且喜欢熬不同种类的粥。
两人晚饭都吃得少,坐在一张餐桌上谁也没说话,安静地吃完饭,梁适去收拾,许清竹去浴室洗澡。
等到出来以后发现梁适正坐在沙发上,面前是铺开展平的几张纸,纸上是密密麻麻的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谁随手的涂鸦。
梁适正对着一个翻译软件在重新翻译,并且腿上放着笔记本和笔,正工工整整地把那些内容摘抄下来。
许清竹问:“这是原件吗?”
“不是。”梁适说,“这纸是Rainbow她们幼儿园教案本上撕下来的纸,应该是古星月誊抄下来的的。”
古星月给她这些是想做什么呢?
求救吗?
梁适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她现在并不知道古星月怎么了,不知她是因为跟自己联系,还是因为和程苒的恋情曝光,从而被杨佳妮再次严加看管起来。但也很奇怪,杨佳妮对她看管的如此严密,按照常理肯定是把她囚禁在家里的,为什么还会让她去幼儿园工作呢?
而当年的古星月考大学时,考了六百多分,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