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一晃就已经进了十一月。期间付应嵘来过两次,给卢晓熙他们送了些吃、用的东西,有些还是京城那边沈峥夫妻捎来的。
卢晓熙也给付应嵘拿了不少山货、干菜。只是罗阳说了会有熟人开大车经过清河县回京,卢晓熙就没麻烦付应嵘。走的时候也特意叮嘱的付应嵘,山货、干菜都是给他的,不用特意往京里给沈峥他们邮寄。
四号这天卢晓熙正在速成班里上课,就隐隐听见操场上有吵嚷声。
天气冷下来之后,速成班的窗户也都用纸糊了窗缝,门上也加了厚布帘子,所以一时间卢晓熙也听不见外面到底在吵嚷什么。
室内虽然生着炉子,卢晓熙也不想动不动就开门,把好不容易存下来的热乎气儿散出去。毕竟她要写板书,学员们也要记笔记,屋里冷的话写字都伸不出手。
卢晓熙凑到窗边,手拢在玻璃上往外看。就见有四个人抬着个简易担架,似乎在跟赵家小叔说话。担架后面还跟着些人,看着都挺脸生,不是平河沟的人。
学员们见卢晓熙贴在窗户上往外看,也纷纷扭头往院子里瞧。
向东跟一旁的罗旭嘀咕:“瞧着不像是咱们平河沟的?”
一晃几个月,向东他们早就把自己当成平河沟的一份子了。
罗旭则回道:“应该是找卢老师看病的吧。”
这会儿不用罗旭他们提醒,卢晓熙也看出来那几人表情焦急,肯定是带着病人上门求医的。她忙拉开教室的门帘,推开门走了出去。
赵海明也正快步往教室这边走,见卢晓熙出来忙道:“晓熙呀,他们说是想去县医院救治,结果走到半路人就快不行了。听临近的村子说你是卢老大夫传人,就过来找你了。”
离的近了,赵海明才低声说道:“我看抬进来那人都出气多进气少了,你可得当心,别是他们想趁机讹人闹事。到时污了速成班的名声,耽误你前程不说,也砸了你姥爷积攒的名声、招牌!”
赵海明也是担心卢晓熙,以前卢老爷子在世那会儿,就说过有些人专挣昧良心的钱。抬着只剩半口气的将死之人上门求医。你不治,那些人就会哭着喊着骂你‘见死不救’,想尽办法逼迫着大夫救人。
可大夫不是神仙,救治也要有个过程,那种随时可能断气的病人大夫也没办法。
如果有大夫实在于心不忍,或是碍于面子出手救治,基本上就等着被讹吧。结果就是讹多讹少的事儿,因为即便是称为‘阎王敌’的卢老爷子,也不可能真的救活那样眼看着就要咽气的病患。
通常情况下抬着将死之人非逼着大夫治的,若不是对手派来砸场子的,就是瞄上了那位大夫的家底。有些后台的大夫,那些人不敢惹。通常盯上的都是没什么后台的新手大夫,他们通常害怕污了名声又觉得私下里可以解决。
这些人也不会把人往死里逼,大夫软弱好欺就多讹点儿,大夫强横那就给点儿意思意思,总之不能让他们抬着人白跑一趟。
只是卢老爷子说的那种情况,都是多少年以前的旧事。赵海明就是给卢晓熙提个醒,怕她年轻气盛栽跟头。
卢晓熙对赵海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迎向了抬着简易担架走过来的四人。
刚刚在屋子里隔着窗户,卢晓熙只看清了前面抬担架的两个,后面的两人因为角度关系没看清长相。
这会儿离近了,卢晓熙一眼就认出后面一个抬着担架的青年,是老槐沟的姜树林。姜树林的老爸之前是老槐沟的大队长,就是那位前大队长和一些迷信的村民,差点帮着张神婆和林独眼父子害死无辜的沈峥夫妻。
不过姜树林这人还算好的,正是他带着赵东霖去八大弯公社报信,也是他在沈峥夫妻离开老槐沟的时候过来送行、道歉,还塞了包煮鸡蛋。
姜树林有些局促,见卢晓熙看向他,就知道卢晓熙把他给认出来了。
不待卢晓熙说话,前面左侧抬着担架的青年就嚷道:“你、你不是那个之前来我们村跟张神婆斗法的卢晓熙嘛!”
卢晓熙刚点了下头要说话,右边的青年又急声道:“那你、你就是他们说的年纪轻轻,医术就特别厉害的卢大夫?”
对方的语气里是满满的怀疑,青年以为的‘年纪轻轻’少说也得是二十多、三十出头。一个看着十六七的姑娘,再厉害能厉害哪儿去。难不成还真有人,娘胎里就学了医!
卢晓熙立刻沉了脸色:“你们要是觉得需要我救治病人,就赶紧把病人抬过来,让我检查情况。要是觉得不放心,那就快点赶去县医院,别在这儿墨迹时间!”
姜树林听说过卢老爷子的大名,也知道卢晓熙是卢老爷子的传人。只是刚刚急匆匆往这边来的时候,众人没问他意见,他还以为几人已经知道‘年纪轻轻特别厉害的小卢大夫’就是卢晓熙。
眼看卢晓熙不高兴,姜树林忙接话道:“小卢大夫,你别生气,我们是真心来求医的。
躺在担架上的是我二舅,前段时间他就说不舒服,发热呕吐,然后吃了些公社医生给开的伤寒药。可是不怎么见好,我二舅又舍不得钱去医院看病,就一直拖着了。
前两天实在是爬不起炕,人也是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