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波不明白他大嫂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杨玉香总习惯待在屋子里不太说话,但大面上还算过得去。
赵海明哼了声,对赵东波说道:“甭搭理她,不知道又抽什么邪风!刚刚跟东霖吵架,说的那叫一个难听。说她嫁给东霖,是咱们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嫌弃咱们都是农村泥腿子!
有本事就滚蛋,别在我们村呆着。跟谁家爱要这种懒馋媳妇似的!满村里打听打听,有没有一个比她杨玉香更享福的小媳妇。
丽梅是赵家闺女,就活该伺候她月子。小鹏、丫丫是我们赵家人,跟她杨玉香没关系是吧!放屁还有个味儿呢,也是俩孩子妈了,说话都赶不上放屁有人味儿!”
赵海明虽然是个脾气冲的,但自打杨玉香进门儿,就没跟侄媳妇红过脸。今天要不是听见那么多戳心窝子的话,也不会气到站在院子里怼人!
一旁的赵东波听他小叔吵的前两句还想劝,可听见赵海明说了后面那些话,心里也气的厉害,都恨不能跟着也扯着嗓子怼几句。
赵东波不止生气,他还替他大哥赵东霖不值。他大哥有多疼媳妇,他们家的人最清楚。之前杨玉香说的每句话,那都是在往赵东霖心窝子里戳刀呀!
咬了咬后槽牙,赵东波问赵海明:“叔,我爷和我大伯呢?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两人在院子里说着话,背靠着门的杨玉香却觉得双腿发软。
刚刚去卢晓熙家的时候,杨玉香听见屋子里卢晓熙跟赵东霖说要去县里告她,然后叫派出所的同志来抓她。
初听时杨玉香还嗤之以鼻。觉得再如何翻脸,也是老赵家的人跟她吵。她是孩子的亲妈,掐自己孩子又不犯法。只要没打死、打残,派出所就算知道了能把她咋地。可卢晓熙却说她虐待亲生骨肉,要带着孩子去县里取证、拍照,然后就能让派出所处理她。
杨玉香听卢晓熙几句话说的条条在理,当时就慌了,怎么想怎么觉得派出所的人会来抓她。原本杨玉香还想着跟赵家人说几句软话,然后让他们帮忙说情。她记得以前家那边就有个男人,喝酒之后就喜欢动手打老婆。
他老婆都被打的住院了,警察也找上门,但家里人哭着求求情,最后也不了了之。若是赵家人出面求情,那她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可听着外面赵东波和赵海明的对话,杨玉香就觉得赵家人不会给她求情,也越认为这个家她不能再待下去,还是赶紧去找表哥最稳妥。
咬了咬牙,杨玉香立刻上炕,从炕柜里翻出个旧手绢,里面由零到整包着些这几年赵东霖交给她的钱。
杨玉香扯过个包袱皮,迅速拿了套换洗衣服,连带着那包钱都裹了进去,准备去临市找她表哥。
院子里赵东波隐隐听见些动静,就往杨玉香她们住的这屋看了眼。里面的窗帘只挡了一半,不过足够赵东波看见杨玉香收拾包袱。
赵东波忙提醒赵海明:“叔,大嫂在收拾东西,好像是要走。”
赵海明嘀咕:“走?她往哪走?”
话音未落,杨玉香就拎着包袱出了屋子。
赵海明一看就嚷道:“你不能走,要走也得等我爸、我大哥和东霖他们回来的!”
侄媳妇背着侄子离家,这叫什么事儿啊!再说了,还有小鹏和丫丫两个孩子呢!当妈的怎么能说走就走!
赵海明越发看不上杨玉香,就这么个不靠谱的玩意,将来还指不定怎么把孩子教歪喽呢。
赵山水没跟小儿子说杨玉香虐待孩子的事情,不是觉得家丑越少人知道越好,而是觉得小儿子脾气火爆。虽然不至于直接动手打侄媳妇,但那两口子都是快意恩仇的主儿,赵海明指不定就要撺掇他媳妇下手。
知道的是当叔叔的看不惯侄媳妇虐待亲骨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老赵家一家子欺负个没娘家人的晚辈。
杨玉香当然不可能等着赵山水他们回来,包着包袱就往外冲。
赵海明到底觉得男女有别,不好用身体阻拦,赵东波却顺手扯住了杨玉香的包袱。
杨玉香几年攒下的钱都在包袱里,见包袱被赵东波扯住,越发用力的往回抢。
包袱皮是块有些旧的棉布料子,本来就不太结实了,哪能经得住这样的拉拽。没扯两下就刺啦一声撕坏,里面的衣服和就手帕包的钱都滚落向地面。
手帕里裹着的钱有零有整,平日就压在柜子一角,为了平整杨玉香特意没将手绢系上。刚刚走的匆忙,杨玉香也是将裹着的钱就那么塞进包袱里。
这会儿包袱被赵东波扯坏,里面的东西一股脑掉下来。没系的手帕立刻散开,几分几毛几块的钱落在两人脚边。偏赶上这会儿来了阵大风,钱被吹散了一院子。
杨玉香活吞了赵东波的心都有,这可都是她攒的钱。
赵东波更气:“你、你这个坏女人……竟然想把跟我哥攒的钱都拿走!”
杨玉香拿这么多的钱走,说她没动歪心思谁能信!
钱吹的一院子,全捡起来肯定是不可能了。杨玉香只能咬着牙,手疾眼快抓住临近的几张票子。
赵东波想拦杨玉香,可那女人已经冲到了院门口。院子里散着些鸡鸭,要是不把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