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熙到没怎么在意,眼皮都不抬,只用棒槌慢悠悠捶着衣服。
赵大鼻子死后,赵家抓进去好几个人,周翠花又下肢瘫痪,已经闹腾不起来了。
一个女人扭头接话道:“我记得当时周婆子咬她儿子咬的可狠了,赵来庆那脚脖子都露骨头了,血呲呲的冒……唉,好歹赵来庆也是她儿子,周婆子咋能那么狠……”
她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看你说的,当时周婆子不是疯了吗,哪儿分得清咬的是谁?”
卢晓熙嗤笑,村里那么多人看着,大家都清楚周翠花是在装疯卖傻。一来是怕被抓走吃枪子,二来是恼恨赵来庆见她瘫痪就想送她进警局。才下口将赵来庆咬成那样!这女人到真能睁眼说瞎话。
立刻就有人跟着感慨:“那一家子现在也怪可怜的,周婆子瘫了。赵来财一家子都进去了,赵来喜也被抓了。赵大鼻子才刚走,就剩下赵来庆这么一个儿子勉强支撑。唉……可怜呦。”
最先提及赵来庆腿的老女人忙接话道:“赵来庆也撑不起来了……我刚过来的时候,碰见赵来庆的媳妇和二闺女了。见她们哭咧咧的往家走,就多问了句。你们猜咋了?”
有人追问道:“咋了?”
那上了些年纪的女人也不卖关子,感叹道:“脚没了!让医生给锯掉了!”
听见这消息,蹲在河边洗衣服的几个女人都吓了一跳,连王家二婶都吃惊的微张嘴巴。
昧着良心可怜周翠花的女人嘀咕:“咋就给锯掉了?医生不会治也不能把人整残废了呀?”
卢晓熙到是不觉得意外,周翠花一看就不怎么刷牙,两次见她闹吵的时候,不用凑的太近都能闻到股口臭的,牙齿上得多少细菌。赵来庆如果去医院好好处理伤口,回来后遵循医嘱,皮肉伤顶多落个疤。
可她听说赵来庆心疼钱,觉得县医院的处置费用比连河公社的卫生所贵些,就让他儿子赶着马车去了卫生所。人家卫生所的小护士给他消毒,他疼的受不了连躲带骂人的。小护士还挺好心,让他们一定要去县医院;但赵来庆没听劝,直接回家修养了。
最终落了这样的结果,能怪谁?
上了些年纪的女人叹气:“保住命就不错了!赵来庆被送去医院那会儿,整个人都烧糊涂了,脚踝的伤口一直往外冒浓水……医生都说,如果受伤后能及时处理,不至于落到那个地步。唉,好好一大家人,抓的抓,瘫的瘫,残的残……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呦!”
这话,明摆着就是在说卢晓熙,没能当时帮忙处理伤口,才让赵来庆有了这一‘截’。
不待卢晓熙说话,就有个清脆的声音回怼道:“还咋过?也不看看他们家都干了多少缺德事!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卢晓熙寻声看去,在王家二婶另一边有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姑娘,模样里就带着两分泼辣劲儿。只是那姑娘自她过来后,都没拿正眼看她,卢晓熙不是个爱热脸贴冷屁股的性子,也就没理会对方。
王家二婶跟话道:“丽梅说的对,他们家没啥好人,有那样的下场也是报应。活该!”
说着王家二婶又柔声对卢晓熙道:“这些事儿,你听听就算了,别往心里去。只要你跟李知青好好的过日子,卢老大夫泉下有知也会欣慰。”
卢晓熙对王家二婶笑笑:“放心吧婶子,我没事儿。”
王家二婶提及卢老大夫,就是想隐晦提醒下那两个拎不清的婆娘,卢老大夫是被赵来财他们害死的。别当着卢晓熙的面儿,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话里话外可怜周翠花和赵来庆的两个女人,都跟赵大鼻子一家有较近的亲属关系,按照备份算,年轻的一个卢晓熙得叫堂嫂,年纪大的卢晓熙要叫大娘。
两人平日里跟赵大鼻子家关系不错,即便爆出卢老大夫被害的事情,村里人大多不待见赵大鼻子一家,更有大半都跟他们家断了往来。这两人仍然觉得卢晓熙是赵家血脉,不该看着自己的亲奶奶,亲伯伯受苦。
被王家二婶拦了话头,那两人暂时没再往卢晓熙身上意有所指的引话题,卢晓熙道不好发作了。
丽梅又涮了涮洗干净的衣裤、褥单等物,跟王家二婶招呼道:“婶子,我先走了。这有人嘴臭,闻着难受。”
卢晓熙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笑出声,两个之前可怜周翠花的女人不干了,嚷嚷着:“你个小丫崽子说谁最臭呢?”
丽梅也没搭理,抱着大盆里一堆洗完的衣服走了。
那两人气的跳脚,在岸边骂骂咧咧。卢晓熙目光冷冷扫向两人,沉声说道:“谁对谁错,大家心里都清楚。我现在姓卢不姓赵,要是再有人往我身上打主意,就别怪我不客气。”
年纪大的女人将正在洗的衣服往石头上一摔,叉腰道:“卢晓熙,按备份,我可是你大娘。咋地,还不能说说你了!”
卢晓熙嗤笑:“你不会忘了,我在村委大院儿揍趴下的那些男人跟我都是什么关系了吧?”
她可是连‘亲’二伯、亲堂哥都揍过的人,对付这么个蹬鼻子上脸的远亲大娘,还能手软?
年老的女人一噎,卢晓熙继续说道:“我姥爷叫‘阎王敌’,那是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