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不清是谁的身,谁的棍了,四周都是二人留下的痕迹。此时争斗已至白热化。
百余招之后,易不晦顿感一股晦涩,招式虽千锤百炼繁杂之极,毕竟源于五岳剑法。熟悉五岳剑法的风清扬,却是毫无优势。待风清扬熟悉易不晦的招式套路之时,却是更容易找到剑法中的破绽弱点。
易不晦虽及时变招,慢慢的却变为被动防守,却是落入下风。久守必失的道理,易不晦自是明白,无奈只得转换路数,此次易不晦与风清扬对战不过是印证所学,故未曾用先人绝技。
繁杂之招不行,易不晦也不会一个劲死磕,当即换招,他这套剑法虽是半整理半自创,其中不仅有他自己的理念和想法,也从其他武侠小说影视中借鉴。他的七字要诀中【重】【拙】【大】三字,便是取自天山派的【大须弥剑式】的启发,掌握此三诀,须对轻重之“力”有相当掌控方可。
易不晦此时招式虽精妙,却舍弃了先前诸般变化,更加古朴厚重,使来更讲究以力压人。配合泰山之意,更添几分魄力,这路剑法使出,虽未用上内气,仅凭招式,手中之棍仿若千军铁棒砸下。
其他几路剑法,虽可依此法使出虽可见成效,却无此般威压。故此,仅凭这路剑法应对,风清扬久经战场,登时便察觉对方气势迫人,也不应皆,闪避见窥得破绽。
剑无完式,易不晦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他舍弃四路剑法,原本完美无缺的剑路,大开大合间,破绽却已露,若他适时调整,却让这路剑法失了威势,也仍是逃不过风清扬道压制。
易不晦暗道:原以为这套“方岳剑法”经我多年修改已可匹敌“独孤九剑”,看来是我托大了。
胶着之际,易不晦却是突然开口道:师伯且注意了。
却见易不晦身形微动,手中木棍也随之而动,再次出手与先前之态判若两人。
此时易不晦的人,他的剑,仿佛放开了束缚,若雨后春笋,雪后初晴,生机勃勃。
二人手中木棍再击,风清扬已无法在抓住他的破绽,他的剑仿佛“活”了,非是那种活学活用,而是有了生命一般。
若说“独孤九剑”是为了“破”,那易不晦这门剑法便是为了“生”。
风清扬剑指破绽,易不晦便由此变招,反攻风清扬,二人便是这般一个破一个攻,易不晦招不重样,却非胡刺乱砍,所用招数却是越来越新奇,皆是前所未见的新招,忽的,木棍相撞,不堪其力,应声而断。
二人见此便收势,本就是切磋较技,点到为止便可。
易不晦道:“师叔剑法通神,“独孤九剑”不愧是天下第一剑。”
易不晦心中明白,这套剑法不过雏形,再下去,便是木棍不断,易不晦便会败下来。
风清扬道:“后生可畏啊!你这剑法也是精妙绝伦,不知先去更胜数筹,以缺生变,破绽中生新招,竟有如此多妙招变化,不知何名?”
易不晦闻言点头,知他不是问“方岳剑法”,便道:“这剑名“大衍”,【易经】云: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我这剑不讲用而取其不用之一再成大衍。只有这一招而未有后着变化,与人交手,遇招生变,以变为用。今草创不久,却还须完善,日后有机会还请师伯多多指教!”
这剑法虽名“大衍”,却仅一招“山生万物”,乃易不晦于“方岳剑法”蜕变而出的一招。早年虽创出这剑法,却总觉的无法完善,意犹未尽之感甚深。
这十来年,易不晦不断思考过他的剑道,到底是什么?是快?慢?杀?还是救?……为此,行遍千山万水,生于山,长于山的他,方从山中悟出这雏形,并以此另立一门剑法,却也是草创未尽全功。
易不晦如今不过刚刚起步,也未和风清扬细说。
风清扬道:“指教不敢当,你这剑法若有成必不逊这独孤九剑,这剑法入门却也不易。你如此年纪有此般剑道修为,他日若有疑问可相互交流。我便在这后山,只要不是江湖之事,你可来寻我,有缘自会见面!”
易不晦道:“师叔可随我下山,师兄们定会欢喜,我等也好一尽孝心。”
风清扬叹息道:“我便留在这里,不想再理江湖之事,哪都不想去了,你们……哎!自便吧!只是莫断了华山传承。我要传冲儿剑法,也不厚此薄彼,你若兴趣便留在此学一学吧!”
易不晦明白他的想法,点头应道。风清扬对他们来此行的目的有猜测,应是当年伤心了,不愿理俗事了,易不晦便留在这花了数日记下“独孤九剑”,便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