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夜市这边,出什么事了?”
我对电话问。
老董叹了口气,才说本市刚刚出了件命案。
“这不归我管吧?”我有些莫名其妙。
老董却说,原本他也以为,这就是桩寻常命案。
可到了现场,他才知道,事情远没这么简单。
今晚两条街外一个居民区,发生了一起坠楼案。
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从五楼摔了下来,当场死亡。
围观者说,死者是502的住户,与老伴一起生活。
为搞清情况,警方敲响了502室的房门。
屋里没人应承,巡捕只好用技术手段打开房门。
客厅开着灯,一个浑身是血的老妇人,躺在血泊中。
她头顶除了一张带血外翻的头皮,就剩下几根染血的白发。
从落在地上和女人手中残留的白发看,这些头发,都是被她本人拽下来的。
女人胸口开了个大洞,腔子的心脏,也不见了踪影。
法医从参差不齐的伤口判断,老太太的心脏,是被人生生掏走了。
手法极其残忍。
但屋里除了老夫妇二人的脚印,没有别的足迹。
老妇人的伤口处,也没有任何指纹。
邻居并未听到有人进出,或者吵闹的声音。
老夫妇二人待人和善,从没听说他们得罪过谁。
监控也证明,老人摔死前后,没人进出过这个单元。
楼下的法医也并未在摔死老人的身上,找到行凶者的任何痕迹。
如此残忍诡异的凶杀,或许只有阴灵和厉鬼,才能做到。
老董想到这,忙拨通了我的电话。
朋友有难,我自然责无旁贷。
飞快穿过两条街,我就看见了围观的人群。
穿着一身巡捕制服,满头汗水的老董,早就在那等着了。
见我终于赶来,他那张略微有些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就连眉心之上拧起的“川”字,也渐渐舒缓了几分。
“石策老弟,你可终于来了,快帮老哥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几个小巡捕见他这样,还以为我是上边来的领导,赶紧抬起警戒线,把我放了进去。
警戒线围成的大方框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
他身体下边,是一滩粘稠而殷红的血迹,血液早已凝固,人显然是没救了。
尸体的脸,很快便引起了我的注意。
师傅曾授我相面之道,我看得出,这人绝不是个短命相。
我定睛一看,就见一股漆黑的煞气,遮住了他的面门。
随着此人的死去,煞气也在渐渐的消散。
可我还是其中,发现了一抹几乎不可见的阴气。
果然是被阴灵害了。
“石策老弟,可看出了什么?”老董蹲在我身边。
他知道这种事没法放开了去说,因此声音十分的低。
我压低声音告诉老董,他猜对了,杀人的绝对是一只阴灵,绝不会有错。
“那怎么办?”老董声音更加的沉重。
“上楼去看看,说不定‘他’还在。”最后一个字落地,我人已经到了单元门门口。
楼上,502室。
房子里确实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阴气,而老太太的伤更证实了我的猜想。
但害人性命的鬼,早已不知所踪。
“石老弟,这回你无论如何,也得帮老哥一把。”
就要退休的老董,将这件案子看的很重。
能不能给他一辈子的巡捕生涯,画上个完美的句号,就看这一把了。
我淡笑,说你就瞧好吧。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符。
两根手指一撮,符便烧了起来。
少倾,一个颜色碧绿、犹如萤火虫的光点,就从火中飞了出来。
我示意老董放心,便冲到楼下,跟上飞出窗外的萤火虫,向北边追去。
这符叫追灵,能通过阴气追踪阴灵。
跟着萤火虫跑了五分钟,它便渐渐减慢了速度,并最终悬在了空中。
就是这了。
皱着鼻子闻了闻,一道藏在树后的白影,被我揪了出来。
“区区一个白衣新鬼,也敢害人性命?”
人过一百形形色色,鬼也如此。
师父说过,鬼按能力高低,可分为白衣新鬼、黑衣凶鬼和红衣厉鬼。
红衣厉鬼之后,还有没有更厉害的,师父没说。
白衣新鬼实力最低,弱一点的飘不了多久,就得停下歇息。
她这才被我抓个正着。
女鬼没有头发,外翻的头皮极为丑陋,一件大白色的长袍子套在身上,在夜里分外扎眼。
她几次挣扎,都没挣脱。
“害了人还想跑,今天就让你魂飞魄散。”我厉喝。
看着明灭的五雷印,女鬼哆嗦着哀求饶命。
“饶你,谁饶了那惨死的老夫妻?”我双眼微眯,“说,你杀人取心到底想干什么?”
女鬼把头埋的更低,半晌才说是为了吸收其中的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