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顾酒酒来，穆念烟立马停下了动作，“酒酒，你来了。”
“嗯，你要是累了，就让佣人按摩。”
“没关系，我不累。”
穆念烟低垂着头，情绪不佳。
“他是不是不会醒了？”
按摩了那么久，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酒酒侧眸，反问：“那你希望他醒吗？”
穆念烟沉默了，希望他醒吗？当然是希望的，可是醒了之后呢，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
见她迟疑，顾酒酒平静道：“你自己都不清楚，你觉得他能想清楚吗？都没有人希望他醒来，他当然不愿意醒。”
穆念烟紧紧皱起眉，白皙的脸上愈发苍白紧张，“我还是希望他醒的。”
顾酒酒弯起唇，说的模棱两可：“嗯，那他有可能会醒。”
做完检查，顾酒酒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穆念烟，包括当初柳含玉偷子的事情。
得知真相，穆念烟抬起头，先是诧异道：“柳含玉死了？”
“嗯。”
穆念烟皱眉，心情复杂。
她抬起头，看着床上的北冥飞掣，目光沉重，冰冷的手指落在他泛白的鬓边，喊他名字，“飞掣......”
一个柳含玉就把他们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不是柳含玉聪明，而是他们都太傻了，更难过的是他们之间的信任太少。
她低头哽咽，太多话想说，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酒酒，他能听见我说话吗？”
顾酒酒看了眼散乱的脑电波图，意识很薄弱，几乎没有。
“你多跟他说说话，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好......”穆念烟轻拭眼角，仿佛燃起了希望。
易水鸾在外面等了好久，终于等到穆念烟出来了。
“念烟。”易水鸾扯着手指，两只手紧张的无处安放。
易水鸾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穆念烟轻声道：“易水，你先跟酒酒回去吧，我留下来照顾他。”
易水鸾两只手垂下来，像只斗败的公鸡。
尽管她什么都没说，但是他清楚，她这是选择了北冥飞掣，如果变成植物人就可以得到她的关怀，他真想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他。
易水鸾强颜欢笑：“嗯，那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当晚，易水鸾把蓝摄北从千里之外喊过来，拉着他喝了一晚上的酒。
明明都没有恋过，他却像个失恋很久的人。
“蓝老大，你说北冥飞掣有什么好的？那么坏，只会惹念烟哭，惹她不开心。”
蓝摄北淡声道：“你惹她哭的本事都没有。”
“有，我要是变成植物人她肯定也哭。”易水鸾情绪激动，大声道：“你说北冥飞掣怎么就那么狗贼，为了挽回念烟的心不择手段，连跳崖这种损招都用上了。”
蓝摄北：“要不你也去用下这个损招？”
易水鸾：“我怕我运气不好，一命呜呼！”
蓝摄北摇头：“看，你还是豁不出去。”
易水鸾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眼睛红红的，忿忿盯着他。
“蓝老大，我是让你来安慰我的，你怎么一直打击我？”
“你不就是想看我跟你一起哭？看到我过得比你惨，你就觉得安慰，同是天涯沦落人，千万别比谁更惨。”
蓝摄北轻抿一口酒，将他看得透透的。
“嗯，知道你过得惨，我心里舒服多了。”易水鸾没高兴到一秒，就趴在桌子上，捶胸顿足，“啊啊啊，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惨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惨......”
这时，突然响起敲门声，佣人在外面喊，“易水先生。”
“干嘛？”
佣人：“仇爷让你小点声，你打扰到别人休息了。”
“我打扰谁休息了？”易水鸾冲佣人吼道。
“少夫人，小小姐，小少爷......”佣人一一数道。
“我小徒弟才不会说师父。”
易水鸾变嘶吼为啜泣，声音一哽一哽的，“太欺负人了，北冥家没一个好东西......”
蓝摄北不予苟同。
“我的宝贝外孙和外孙女，必然是最好的。”
易水鸾：“......”
小丑竟是他自己。
......
顾酒酒一夜好眠。
昨晚貌似听到了师父的声嘶力竭，还放了一首肖邦的夜曲，但是她太困了，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心想着早上起来去安慰安慰师父，但是发觉此时整个身子都被禁锢住了。
身后北冥仇正抱着她睡得香甜，均匀的呼吸喷薄在她颈项边，一只手横在她的胸前，还掌握着那团绵软。
她动了动身子想要先起来，又怕吵醒了他，小心翼翼的，结果刚翻了个身子，又被他重新搂进怀里，那只大手转而落在她后腰上，箍得更紧了，顾酒酒只好面朝他规规矩矩的躺好。
躺着看了十分钟他的睡颜，顾酒酒有些着迷，他长得真好看，睫毛长长的像一把小扇子，虽然盖了一条薄毯，依然能感受到他修长精硕的身材，正滚烫的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