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笑眯眯地道:“是呀。”
读到这一句,蓝景仪忽然打了个寒颤。
金凌道:“你抖什么?”
蓝景仪道:“我就是忽然觉得,背后一凉……”
金凌:“……”
孟瑶先是一怔,随后微微苦笑,道:“唉……这就当真不必了。”
聂怀桑道:“确实不必,敛芳尊毕竟一贯都是一张笑脸,虽然不见得有多少真心实意,倒也不至于每一次都别有用心。”
这话就更不好接了,孟瑶只得继续苦笑。
蓝景仪“咦”了一声,道:“只对江宗主无动于衷?怎么做到的?难道魏前辈还远远地控制着这些凶尸吗?”
蓝思追道:“若是这样,那应该就会连江家的门生一并放行了。魏前辈应该是想过江宗主会来,设置了什么特定的指令。”
——乱葬岗山脚,被推倒的咒墙之前,果真游荡着数百具凶尸。江澄上前,它们无动于衷,可江澄身后的门生若是靠得近了,它们就发出警告的低声咆哮。
蓝景仪道:“不管怎么说,都好神奇!这么多凶尸,也只有魏前辈能控制得这么好了吧!”
魏无羡不语。
若他当真能控制得好,为何后来……又会失控呢?
“江澄”只身上山,走了长长一段路,见到了正坐在树桩上讨论种什么的“温情”与“魏无羡”,并几个翻地的汉子。“魏无羡”见到他,便站起来和他一起继续往山上走。
蓝景仪道:“这是在……盖房子?”
明知他听不见,魏无羡还是忍不住道:“不然呢?为何要用这么不确定的口气?”
——不多时,山道旁出现了另一群汉子,正在几根木材搭成的架子前忙活……他们见到江澄,从衣服和佩剑看出这是一位大宗主,仿佛心有余悸,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迟疑地看过来,大气也不敢出。魏无羡摆摆手,道:“继续。”
——他一开口,那群人便安心地继续了。江澄道:“这是在干什么?”
聂怀桑道:“毕竟就魏兄你后来那名声,谁能想到你们在山上这么朴实无华……这么快就得到这些人的信任,真不愧是魏兄。”
魏无羡顿了顿,叹道:“他们在穷奇道已经被折磨成那样子了,不信‘我’,又还能信谁呢?”
——江澄道:“你在一座尸山上种地?种出来的东西能吃吗?”
——魏无羡道:“相信我,人真的饿急了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吃得下去。”
江澄忽然轻声道:“什么都吃得下去?”
魏无羡道:“不吃就只能饿死,有什么办法?”
江澄不说话了。
——江澄道:“你还真打算在这里长期驻扎?这鬼地方人能待?”
——魏无羡道:“我在这里待过三个月。”
沉默一阵,蓝景仪道:“江宗主知道魏前辈那三个月……就是被温晁扔下去那一次吗?”
他想起来驿站重逢那一次,“魏无羡”轻轻松松将话题蒙混了过去,那么后来,江澄又有没有再追问过?
若是问过了,知道了,怎么还会问出“这鬼地方人能待”?
若是没问过,不知道,又为何不好奇是什么时候的三个月?
同样的问题,后排当然也有人想到了,不过碍于江澄本人就在这里,无人宣之于口。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说着,那个叫阿苑的温家小孩忽然偷偷蹭过来,抱住了“江澄”的腿,可惜这个人毫无爱心,张口就是让人“拿开”。“魏无羡”便把那个孩子抱起来,逗了几句,交给了急急追过来的温婆婆。
——江澄讥嘲道:“那些家主们还以为你拉了群什么逆党余孽来挥舞大旗占山为王,原来是一帮老弱妇孺,歪瓜裂枣。”
读到这一段,聂明玦、蓝曦臣等人均是微微皱眉,江厌离看了一眼江澄,欲言又止。蓝景仪脱口道:“江宗主这话也太不客气了吧?!”
虽然江澄一向这样说话,但温情温宁毕竟对他有恩,这些都是他们的族人,别的不求,说话客气几分,总是应该的吧?
江澄的脸色一阵难看。
——魏无羡自嘲地笑了笑,江澄又道:“温宁呢?”
——魏无羡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问他?”
——江澄冷冷地道:“这几天无数人冲我问他,他们问我问问谁?想来也只能问你了。”
蓝启仁又是一皱眉。
“江澄”这话的意思,若没有旁人追问,他也就不问了?
——魏无羡指指前方,二人并肩前行……再往前走,沿路都是符咒,贴壁上的扔地上的,揉成团的撕成片的,仿佛有人发疯了在这儿乱撒一气,而且越往里走越乱,看得江澄一阵窒息,道:“你要是敢在莲花坞这么瞎搞,看我一把火把你所有东西都烧个干净!”
对此,蓝景仪也是一阵窒息,道:“魏前辈……有这么能折腾吗?”
蓝思追道:“应当不是一向如此……只是现在要唤醒温先生,本是史无前例,即使是魏前辈,恐怕一时也难免焦头烂额。”
——进入主洞,地面上躺着一个人,从头到脚被符咒贴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眼白外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