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羡”全然不解其意,与“江澄”你一句我一句,接得滴水不漏,几乎让“蓝忘机”无话可说。偏偏他似乎要吐露真心时,温晁发出一声微弱的惨叫,正正打断。
魏无羡磨了磨牙,道:“便宜温晁这个龟孙子了,早不叫晚不叫。”
蓝景仪也十分遗憾道:“哎,他们就不能先解决了这两个温家的家伙再说话嘛,白白被他在关键时候坏了事……”
见到温晁不再逃、不再叫,反倒痴痴傻傻流起了口水,金凌脸上顿现嫌恶之色,道:“这家伙,这是被吓傻了不成?”
蓝思追道:“……也许是吧。”
魏无羡面色转为凛冽,再次道:“傻的倒快,便宜他了。”
这一次,只有森森的寒意。
——江澄道:“他声音怎么这么尖?”
——魏无羡道:“没了一样东西当然尖。”
蓝景仪差点就要问出“没了什么东西”,看到下一句,忽然了悟,顿时一阵恶心,险些当场吐了出来。
——魏无羡道:“这么想可有点恶心了,当然不是我割的,是他养的那女人发疯咬的。”
蓝思追看起来也是明白过来、正在强行忍受,眼角随之微微泛起血红。金凌却没能忍住,发出一声干呕。
魏无羡道:“真是难为这群小朋友了,要在这里读这么恶心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三个少年才勉勉强强恢复了正常,继续向后读。读到某一段、某一句,蓝景仪忍不住道:“这话写的,也太……扎心了。”
——蓝忘机的目光还定定锁着魏无羡,而魏无羡的注意力却早已被苟延残喘的仇人夺去,盯着温晁和温逐流的双眼闪闪发亮,笑得兴奋而又残忍……谁都没有闲心去敷衍外人了。
魏无羡看起来有点难过。
他忍不住又一次想:原来我那时候,真的已经……
蓝忘机轻声对他道:“那时的事,你无需放在心上。”
谁都有被过于浓烈的情绪擢取心神的时候,只要不是一直如此、只要没有做下不可挽回的错事,就不必过于介怀。
至于温晁与温逐流之流,不过自食恶果。
蓝景仪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们说,那时候,魏前辈有留意到含光君还在吗?”
——半晌,蓝忘机转身下楼。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至少金凌与蓝思追,都不敢轻易给出回答。
魏无羡道:“我那时候啊……原来,蓝湛你一直在外面。”
他心中滋味很是难以形容,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绝不好受。
他轻声道:“我都不知道。”
——出了驿站,在门口守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夜色被凄厉的长嚎声划破。
蓝忘机道:“只是我自己,没有别的地方想去。”
魏无羡道:“我要是早一点出来就好了。”
但其实,即便他早一点出来,也不一定能察觉到,蓝忘机是为何守在那里吧?
蓝景仪道:“这里就没有了——这节好短啊。最后这句话,是说岐山温氏快要倒了吗?”
——蓝忘机抬头回望,白衣和抹额在冷风中猎猎而飞。
——黑夜已过,天上的太阳就快升起来了。
——而地上的太阳,正在下落。
金凌道:“不然呢?”
蓝思追看了看那句话,心里有些莫名的触动。
不过,他最后也没有明白这触动从何而来,更别说去说什么了。
反倒是魏无羡,察觉到蓝忘机握着自己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再看着那句话,来回几次,心中升起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想。
他忍不住道:“蓝湛,地上的太阳……”
顿了顿,仍是觉得那猜想过于莫名,问出口都嫌自己脸皮太厚、又实在不能忍住不去问,便只得婉转了又婉转道:“是你心中的太阳吗?”
蓝忘机答道:“嗯。”
魏无羡眼眶一热,一头把脸埋进了蓝忘机的胸口,感受着那胸腔中炽热的温度,喃喃道:“蓝湛啊……”
他何德何能,能做蓝忘机心中的太阳?
蓝忘机道:“魏婴。”
魏无羡应了一声。
蓝忘机无比郑重、无比恳切地道:“你本应如烈日骄阳。”
纵使一夕沉落,也一定会重新升起。
水幕上,已有新题浮现出来。
——优柔第十四。
优柔,一为宽和温厚,二为犹豫不决——不论怎样解,都与射日之征绝然不搭。
再看正文,果不其然,已回到十六年后。
——魏无羡忽然低喃了一句……蓝忘机一直守在他身边,立即俯身,轻声道:“我在。”
魏无羡鼻头蓦地又是一酸,道:“你在,真好啊。”
蓝忘机轻声道:“以后,我一直都在。”
魏无羡仍然不能放心,又道:“你真的没生气吗?”
——魏无羡却并未清醒,眼睛还是紧紧闭着,手却抓着他不放,似乎在做梦,嘀嘀咕咕道:“……你……你别生气……”
——蓝忘机微微一怔,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