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虽然已然安定,但是正如左丞相说的,牛鬼蛇神实多。
文阁主要不是带过兵,要不是理过政,只怕也要被那些人摆弄过去。
左丞相还担心文阁主嫉恶如仇的性格会有些把控不了尺度,但是也相信她的判断力。而且文武兼具的文阁主的确是安定西境的最后一道强心剂。
文阁主出发前,早已派人探查了各地的势力和情况,知晓金银城里,最是鱼龙混杂。所以文阁主的第一站,自然是金银城,这个已经折了好几位她安排进去的探子的城。文阁主也不来虚的。根本没有给金银城那些暗黑势力任何与之虚与委蛇的机会。
文阁主一到金银城,带去的亲兵和禁卫军直接清缴了金银城十多位贪官,肃清其错综复杂的利益圈子,又直接从各郡各里提拔了不少真正为民的好官。将被贪官囤起来,高价贩卖的春种的种子分散到各郡。
后直接杀到军部,将那杂牌军历来的事迹一一陈列,人证物证俱在,将那些军部里游手好闲惹是生非行事不端德行恶劣的兵将都杀的杀关的关,流放的流放了。
文阁主趁此机会,制定了严明的军纪,由金银城直接经新建的驿馆传信到各城,务必都落实到各城。
与此同时,文阁主也令直属于烟雨帝的亲兵直接把控各地军部,要求纪律严明的同时,赏罚分明,也保证了军士应得的利益和保障。
“兵,不是来耍横的,是来保家卫国的,如果连这一点都还没理清楚的,我劝你早日离了军营!”
“你们是烟雨朝的兵将,每个人的所作所为,代表着烟雨朝,代表着圣上,若是因为你,坏了我烟雨朝兵将的名声,定斩不饶!”
“如今圣上东进,临海北伐,我西境之粮草,百姓之生计,都在这春种上,你们是兵,上要解圣忧,下要护好百姓,误我西境春种者,斩!”
“告诉各城,我文阁主,眼里容不得沙子,圣上既然将担子交给了我,这西境的每一座城,我定是要去的,我也不傻不笨不蠢,各城的情况,在我眼里,清清楚楚!有功者,重赏!伤我民生者,斩!”
这几令一下,整个西境早已抖了三抖。
文阁主见金银城规范起来,前往梁城。
和金银城不一样,文阁主并没有直接杀到城里。而是一边派人装扮了自己,慢慢悠悠地去了两座清廉的城监察。自己另一边带了几个贴身侍卫,乔装打扮,花了七八天,将几处田庄都走遍了,和那些早已安排好了的眼线接头,将情况都一一了解摸透。
是晚,文阁主终于结束了暗访,正式前往梁城,那里,有梁城四大家族。
侍女雁儿心疼地将文阁主脚上已经结痂的伤口清理干净,又上了药,“阁主,今日早些休息吧。”
凉湘儿靠在案桌上,正在看着田亩的册子,“雁儿,你可知道,梁城所有百姓的命,其实都在四大家族手里。梁城所有的地,都是四大家族在掌控。”
“其实,各地不都是这样吗?百姓哪有自己的田,有的也都是些贫瘠的地,好地都是王侯的,后来玄国势微,这些地便真的落到了大家族手里,百姓只能去租赁田地,不但要交赋税,还得给大家族抽成,到最后,辛苦劳作一年,只能温饱。大家族得了好些年的好处,如今大概是不会轻易交权。”雁儿将棉被的角整理好,不让冷风侵袭。
“前些日子,和左丞相列的田亩改革,我们二人在文渊阁讨论得热烈,如今施行竟如此难,可谓动人食粮,要人性命,一路生死。”凉湘儿叹了一口气。
“阁主,你可知道当年,咱们圣上是如何治理临海国的吗?”雁儿走到一旁整理好明日需要的名册,“你不是跟雁儿说过,当年圣上也是走遍了临海,也杀了不少人。”
凉湘儿闻言沉默,看了看在手中把玩的玉令。
“阁主······”雁儿见阁主半天没有言语,问道。
“对啊,还是要杀人啊。”凉湘儿再次叹息,“是还要杀人的。”
“若是那些人识趣,识时务,阁主自然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雁儿这段时日,跟在阁主身边,自然知道阁主为何犹豫,“可是,如果路是对的,阁主,你得担着。”
凉湘儿静默半晌,终于道:“明日,从梁家开始吧。”
“知道了,阁主,我会去安排妥当。”雁儿人随其主,办事也是雷厉风行,善于决断。
梁家,是梁城的真正主人。
之前顺应时势,支持西境王,梁家在乱世中不但没有衰退,还更加得势,渐渐有大于其他三家势力的趋势。
梁家人知道文渊阁阁主要来,早已在城外等着,恭恭敬敬地把人接了去。
凉湘儿接见了梁家太爷和家主,以及几房的子孙。
该有的过场都走过以后,凉湘儿试探了梁家太爷的口风。
“阁主,怎样?梁家是什么意思?”雁儿看着阁主出来,陪着她回到城主府。
凉湘儿脸色沉重,“是个弄权的主,以为如今新朝,还是往年变来更去的旧廷。”
“如此,阁主当如何?”
“呵呵,你知道梁家太爷的意思,是往年和往后的收成里,分我一些。”凉湘儿边说边露出了嘲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