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可连发三十六次,就是比以前重些,但是这么多年阿至早已练得十分顺手,百发百中。
那个女孩看了几次,认真打量了那弩,心里不知想些什么。
每进一个新的关口,女孩便让阿至去一个安全的制高点,两个小人慢慢配合默契,不用那个狄叔叔出手了。
三人很快到了草寇的老窝。
此时消息已经传开,三人躲在高点隐秘处,看着下面贼窝里有些骚乱。
阿至看着一旁躺着的尸体,和熟练打着草寇信号旗的狄叔叔,有很多疑问。
三人是打算等到天黑尽了,才悄悄摸进去,寻得了那些贼首,一一斩杀。
女孩还是拿了他重新装满了箭弩的小弩,观察了好一会,“老关当年跟我说你自己改了小弩,我还不信,原来你真的改得比我好。后来又听得他不时夸你,有时候还生气。你知道为了这小弩,老关还特意推迟了一天出发,他可从不延时,答应别人何时送到,便何时送到。”
女孩将小弩还给阿至,接着说道:“那天,求了我好久,我才做了一个新的给他。”
阿至想起那年寒冬,关爷爷给自己小弩时的情形,心里翻涌,脸上绷着,对女孩也充满好感。
一直听着二人对话的狄叔叔见着那眼泪,拍了拍他的头,阿至低了头,几滴泪落在了泥土里。
“此次,不是因为赶着给你生辰贺礼,”那男的说完,果然见阿至抬起了头。
“我发现草寇横行,发誓清寇,在这里一顿折腾,眼看着最大的九沟十八洞就要被我清缴了,也颇为自豪。前次老关来,我还跟他炫耀,说以后可以走九沟十八洞了,不必绕远路。”
阿至看着他,又看了看那个女孩,女孩没有转头看阿至。
“我忘了告诉老关,今年先别走,寒冬这群散匪就一定熬不过去,到时候最后清缴,九沟十八洞就清静了,等开春了再走。老关要不是还想着给他那侄子打通回圣都的门路,不会接这趟生意。要不是听了我的话,不会走九沟十八洞。”
“不是你,是我。”那男的再回头看阿至时,眼里血丝遍布,显然忍着极大的情绪。
三人心里忍着火,含着内疚,便安安静静地趴着,天很快黑了下来,三人便站起来松了松手脚,看着草寇窝里,二十几间屋子灯火亮起。
三人一直等到夜深,正要往下慢慢遁去的时候,却听得下面有了响动,三人便按兵不动,听得下面声音越来越大,刀剑的声音从上面都能听见。直到下面不知谁点燃了一间屋子,那火光映天,阿至才隐隐约约看着有个熟悉的身影,只是还是有些恍惚,但是再细看,便拉了拉一旁男的衣服,说道:“是我阿娘。”
阿至说完便冲了下去,那男的和女孩也赶紧冲了下去。
云松夫人正要一刀砍了眼前的人,就听得一声弩箭破空而来的声音,眼前的人瞬间倒在了一旁。云松夫人转身去看,果然见寨门口立着一个身影,已经有她一般高。云松夫人对着一旁的老李使了个眼色,“老李,寨门。”
老李听得,转身便去了阿至身边护着,那男的看着,前来替了他的位置。
云松夫人看了看那男的,神色惊诧异常,虽有疑惑,但并不说话,先对敌再说。
老李看阿至一点都不怕,便护了他在身后,在左右帮前面的人防着暗箭,阿至更是十分冷静,虽然躲在老李的身后,一张小弩将那些站在高处往下射箭的人都清了个干净,时不时地还扫了几眼阿娘的身手,阿娘好像从来没说过自己会些拳脚,而且还是高手。只是阿娘有时候扫过来的眼神,让阿至不敢再去打量。
阿至看着那女孩的身手,真的很高,高出了他的认知。
本来就是残兵败将的寨子,哪经得起这几人的折腾,天刚破晓的时候,九沟十八洞的寨子就到处一片火光,借着火光,阿至才看清了这个寨子的名字:九十八寨。阿至拿起老厨手中的火把,亲手点燃了那名匾。
阿至看那男的先是和阿娘说了好一会的话,才走过来,拿下背上的弓,交给了阿至,“这是老关在圣都求了人,给你打造的弓,制弓的钱是你阿娘给了老关的,这弓沉了些,但是你长大点,用得会刚好。”
阿至接过弓,果然很沉,但是手上拿着,很有分量也很合适。
“我跟你阿娘说了,她不会怪你,好好听你阿娘的话。”那男的拍了拍阿至的肩膀,带着那个女孩,走了。
云松夫人走过来,身后跟着老李和老厨,什么也没说。
阿至见三人走了,拿了沉沉的弓,不舍地看了看那个女孩消失的方向,还是跟在阿娘后面去,又回到了云松镇。休息了两日,便又回到了平常一样的生活,仿佛什么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