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盾:“大善。有你在我左右出谋划策,拿五个师的兵力,我都不换。”
赵盾整顿朝服,坐车上朝去也。
赵车既出,公子卬的马车姗姗来迟。
叔隗得知孙女、孙女婿去而复返,神色紧张地将他们引入自己的房间,左顾右盼,以防有人窃听,不多时,关上门,与公子卬夫妇商量。
“方才我儿在堂内密议,被老妪无意间听见,你们且附耳过来。”
叔隗于是悄悄把提弥明的一石二鸟之计分说与孙女、孙女婿听。
善儿虽然知道父亲重男轻女,也猜到父亲眼神飘忽、皮笑肉不笑,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不想却是如此歹毒。
“衣食抚养一十五载,不想我在父亲心中,不过是权谋的工具。可怜生在公卿之家。”
善儿心有戚戚,公子卬面上却平淡如水。
叔隗道:“老妪能窃听他人谋,他人也能偷听于你我。贤孙婿,乖孙女,你们且在此间谋划,我去门外把风,以防走漏声音。”
叔隗出门,在门前转悠,透过窗布,依稀能见到她的背影。
“夫君为何镇定自若,婿为岳家利用,夫君难道不应该吃惊吗?”善儿道。
公子卬道:“我早知岳父为人,虚伪自利,表里不一,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多少也在情理之间。我当初来晋国,不过是为了卫国的报酬,善儿若是能助我说服岳父归还卫国两个城邑,我就有了粮草。至于山戎,我另寻他计。”
善儿道:“我自比管仲,夫君不要小看于我,兵马会有的,粮草也会有的,卫国的城邑也会双手奉上。只是我越来越看不透夫君了。”
“嗯?”
“夫君很矛盾,难道不自知吗?夫君看得透我父亲的奸猾,却看不透我对夫君的算计;夫君心怀仁念不因君位害杵臼,却对自己的叔叔公子御犯下不义之罪;夫君不懂人心,却能让长丘的封臣对自己耿耿忠心。夫君在卫国游说的时候,把天下局势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是对自己身边人的狡黠,却不能洞悉。
这到底是聪明呢?还是驽钝呢?”
公子卬讪讪一笑:“你既然嫁给我作妻子,此生两相扶持,白首不负。我心中有一个大秘密,自然不好与你相瞒。我非此世间之人,而是来自于两千六百多年之后的未来?”
“未来?”善儿愕然。
公子卬于是推心置腹,把魂穿的细节一一道来。
善儿听得瞠目结舌,下巴久久不能往上提。
“我能够看清岳父的为人,那是因为史书就是这么写的。
就在明年,岳父就会阴谋算计先克,他怂恿先克侵夺蒯得之地,然后悄悄把先克的行踪泄露给蒯得、先都、箕郑父等心怀不满老臣派。老臣派果然派人刺杀先克,岳父利用他的死大作文章,把老臣派一网打尽,从此晋国成了他的一言堂。
再然后,秦晋爆发大战。岳父提拔韩厥为三军司马,故意命令亲信在军中驱驰,又暗中知会韩厥。
韩厥命刀斧手立刻将肇事者逮捕,韩厥真就把岳父的亲信给杀了。诸将都议论:“韩厥这小子多半完了,赵盾早上才提拔他,他晚上就背叛了赵盾……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韩厥恐怕是难逃此劫了。”
等到岳父来了,非但没有去怪罪韩厥,反而对韩厥的执法公正大加赞赏:“刚才是我故意让他扰乱军队秩序,看看你的反应。我是放心了。小伙子,好好干吧,以后执政晋国的人,不是你还会是谁呢?”
如此一来,我才知道岳父的为人。既然盟友、亲信都能算计,我这个女婿又怎么能例外呢?
至于说天下局势、秦晋交恶、晋卫冰释,也是煌煌史书记载罢了。
而冤杀叔叔御,纯粹是被史书误导。”
善儿半响才问:“那在夫君的那个未来,我的命运如何,赵家又如何?”
公子卬回道:“你的名字,不如史册。至于说赵家……岳父在时,对内排除异己,甚至弑杀国君,对外却鲜有胜利,既不能服秦,又不能胜楚,以使楚王称霸天下,诸侯归心于楚,晋霸凋零。岳父身后,国内敌视赵家的人趁机而起,灭赵氏满门,只余下赵朔独子逃得生机。至于后面的故事,以后再与你分说。”
“夫君既然可以预知未来,那此番宋乱,结果如何?”
公子卬遗憾道:“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可以在千里之外引发飓风。我从穿越以来,冤杀叔叔,造马镫、作标枪、灭长狄,改变了太多的历史,未来一定会和我原本所知晓的不同,又如何能预测呢?
我所依仗的,不过是未来的文化、科技、战术而已,至于我本人,不过是一个尚未从学校毕业的、不经世事的学子罢了。至于识人用人,如果是岳父这般名人,我是知晓其性情胸襟、长处短处;如果是寻常人等,我难测其心。”
“人言:‘人尽可夫。’女子从父不从夫,夫君为什么独独对我推心置腹?难道不怕我把夫君的秘密告知于父亲么?”
公子卬道:“价值观不同吧。在你们这个年代,婚姻不过是生存工具,而在我那个年代,男人是不能有陪嫁、小妾的,一生所爱,唯有妻子。男人若是婚配两女,要被判重婚罪,若爱上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