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生昏迷了五六天。
等他醒来去见季易川的时候,他特意的去沐浴了一遍,而且还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
捣鼓半天,顾盼生怎么看怎么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干巴巴的难看之极。
最后,他放弃挣扎,就拖着这么一副鬼模样去见了季易川。
季易川离他住的很近,就隔了一面墙。
进去的时候,多尔闻顾再三嘱咐,不要太激动。
顾盼生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经不起大喜大悲了。
顾盼生为了让多尔闻顾放心,回过头对多尔闻顾笑了笑,“放心,我不会死在里面的。”
多尔闻顾并没有笑,他反而露出一种很难过的表情来,最后,他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顾盼生看着多尔闻顾的背影,莫名觉得心口发酸。
他似乎一直在对不起别人。
活了这么久,他窝囊到做不成一件事。
顾盼生叹了一口气,转身推开了房门。
咯吱
房门被缓缓推开,迎面而来就是一股刺鼻的中药味。
顾盼生被那刺鼻的中药味冲的头有些发晕,他强忍着抬脚走入屋里,不紧不慢的走到床边。
季易川合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低垂着眼眸, 长长的睫羽像受惊的兔子在那微微发颤。
季易川伤的比顾盼生想象中还要来的严重。
顾盼生看着,无比的心疼。
他小心翼翼的在床边坐下,伸出手,轻轻的抚上那张冰冷的脸。
太冷了。
冷到像一个死人一样。
这
让顾盼生很是不安,忍不住的小心唤了一声,“易川……”
…………
大概是听到声音,季易川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睁开眼来,朝顾盼生望去。
他们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对视着。
好像仅仅是四目对视对他们而言已是莫大的奢侈。
空气中,浓郁的中药味与血腥味交缠在一起,混杂在顾盼生鼻间,顾盼生慢慢的回过神来,他低头朝季易川的心口的位置望去,问道,“伤怎么样?疼吗?”
季易川虚弱的笑了笑,“本来很疼的,可是看到你的时候,我就不疼了。”
顾盼生不再说话,安静的看着季易川,眼神很是温柔与疼惜。
片刻之后,季易川无奈又有些可怜的道,“我想去见你的,只不过,多尔闻顾说你需要好好休息,不让我去见你。”
“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看你。”
顾盼生轻声道。
“不过,你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我。”
季易川苦笑,笑的很是憔悴与虚弱。
“闻顾对我们很好,你不要讨厌他。”
顾盼生轻轻摸着季易川的脸颊,温声道,“他陪我演戏,也很累。”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没用。”
季易川挪了挪身子,艰难的靠在顾盼生身上,想要索取些温度。
可顾盼生的身体也好冷,季易川就心疼的抱住了顾盼生。
“盼生,你会跟我回家的,对吗?”
季易川身上是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他那么小心翼
翼的问着。
顾盼生弯下身,把头轻轻靠在季易川的头上,“易川,我要是陪你回不去家了,你会记得我吗?”
季易川的眼眶渐渐的红了,哽咽着点了点头,“嗯,会。”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顾盼生慢慢的道。
“嗯?”
季易川声音发着颤。
“假如我没办法陪你了,那你就忘了我。”
顾盼生用很平和,很淡然的语气说着,仿佛在说什么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一般。
“可我忘不掉。”
季易川坦诚道。
他觉得顾盼生很是残忍,竟然让他忘掉他,刻进骨子的人,叫他怎么忘怀?
“没关系,总会忘记的。”
顾盼生轻声安慰,“只要你不再因为我停下脚步,往前走去,终究有一天,你会忘记我。”
季易川不再出声,他没办法回答顾盼生的话。
他安静的抱着顾盼生,良久之后,才是道,“多尔闻顾说,天山山顶上有种药草,叫天山雪莲,只要找到它,让你服下,你或许还有康复的希望。”
“这样啊?找到了吗?”
顾盼生不以为意,就仿佛那与他无关一般。
季易川摇了摇头,“多尔闻顾说,他派了很多人上山,都没有找到。”
“那可能是没有吧?”
顾盼生轻描淡写的说着,一点也不觉得难过。
“我明天上山亲自去找。”
季易川道。
顾盼生并没有拒绝,只是笑了笑,道,“好,我陪你。”
“陪我睡一会。”
季易川道。
顾盼生就躺上床,
靠在季易川旁边,小心翼翼的抱住季易川,与季易川相拥而眠。
…………
天刚微微亮,顾盼生和季易川一同写下一封书信,临好的时候,季易川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