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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生看着被生生打开的手，沉默了好一会，方才抬起头去看季易川。
季易川此时宛如一个做错了事情生怕被发现的小孩，满脸害怕，他死死的把自己身子缩在角落里，身上的白衣被他吐出来的鲜血所染红，那般的刺眼。
顾盼生不明白季易川这是怎么了，一头雾水。
“别靠近我……”
季易川沙哑着嗓子，虚弱不堪的道。
顾盼生恍然大悟，淡淡的一笑，“也是，仙尊那么讨厌我，又怎么会愿意被我触碰呢？”
“不……不是……”
季易川神色痛苦的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他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季易川甚至于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顾盼生已是满不在乎的道，“算了，反正你讨厌我还是怎么着，我都没所谓。”
反正季易川对他的讨厌，他早已经无比了解了。
闻言，季易川愣住，好像在那一瞬间苍老了无数岁一般。
顾盼生丝毫没有发觉，他眉一挑，淡淡的道，“既然已经知道沈南风的下落了，仙尊还不回去？留在这里做什么？”
顾盼生不太想看到季易川。
这总是会让他不受控制的想起以前的那些事。
然后他就觉得他以前真是个傻逼。
季易川定定的望着顾盼生，依旧是那一副师父的眼神，他无比认真的道，“为师相信，你不会杀南风的，所以为师要留下来，直到找到南风为止。”
闻言，顾盼生一下子笑了出来，“算了，你要留下来就留下来吧，反正像仙尊你这种永远只活在光明之中的人，大概很快就厌烦此处不见天日的日子的。”
言罢，顾盼生转身就要走。
走了几步，顾盼生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去看季易川，微微一笑，“还有，你已经不是我师父了，你我的师徒情分已尽了。”
说完，顾盼生抬脚离开。
季易川看着顾盼生远去的背影，眼神无比的悲伤。
从那日开始，季易川就留在了深渊之中。
顾盼生也不知道这个仙尊为什么这么闲，能在深渊待上这么久。
天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就算了，季易川还是跟以前在无妄殿一样，对他嘘寒问暖，不是提醒他添衣，就是劝他随他回云华去。
季易川很有耐心。
顾盼生就比季易川更加有耐心。
季易川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顾盼生就无视。
季易川对他嘘寒问暖，顾盼生就冷言相向。
季易川将要添的衣服亲自抱来给他，顾盼生就随手打掉那递来的衣服。
季易川劝他回云华，顾盼生就跟没听到季易川的话一样。
可尽管顾盼生这样做，季易川也丝毫不生气。
也是，毕竟那可是全天下最为心胸宽广的仙尊嘛。
顾盼生对此显得无动于衷，嘛，反正季易川不觉得留在这里糟心，那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气的人也不是他。
顾盼生要出深渊，季易川便抬起头来看了顾盼生一眼，道，“醒了？”
季易川瘦了很多，周身灰暗，大概是因为深渊这种地方脏了季易川身上的仙气。
顾盼生没有回答。
其实他已经许久未曾睡着过了，所以甚至于不能称之为醒了。
“你最近怎么一直出去？你在做什么吗？”
季易川很关心的问道，语气也是难得的温柔。
真是奇怪，顾盼生以前一直希望季易川也如此温柔的对他，只不过，季易川如此难得的这么温柔了，顾盼生又反而觉得没有什么感觉了，甚至于有点碍眼。
大概是因为，季易川以前也是这么温柔的对待玉枫的，如今顾盼生看到季易川如此温柔，就不由想起玉枫来，因此，就觉得一阵的反胃恶心。
“我要去做什么请问还需要通过仙尊您的同意吗？怎么？仙尊觉得还是我师父？”
顾盼生笑吟吟的反问季易川道。
季易川显得很难堪，“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谢谢仙尊没必要的担心。”
顾盼生依旧面带微笑，“只不过，以后还是别在说这些让人觉得作呕的话了，毕竟戏演的太过反而适得其反。”
季易川甚至于还没有听懂顾盼生话中之意，顾盼生就走了。
这一次，顾盼生在入夜以后才不紧不慢的归来。
顾盼生带着一身的寒气，以往最怕冷的他，现在早已习以为常。
顾盼生径直的走进山洞，刚进山洞，他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顾盼生心里寻思着，哪里来的香味？
一看，只见季易川正架着火，在炉子上炖着汤呢。
往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尊如今沦落到弯身在火堆前艰难的烧火，还被升起的烟熏的直咳嗽，连那长年都干净到一尘不染的衣角都被染上了灰尘。
顾盼生看的无比碍眼，宛如眼睛被什么扎了一样， 他迅速的撇过脸去。
他本想就这样离开，可他脚刚抬起来，季易川却一下子站了起来，对他道，“盼生，回来了？”
那话，听起来就似乎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