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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送了一把琴过来,季易川又消失了好几天。
顾盼生从刚开始的不习惯,变成最后的该吃吃,该喝喝。
虽说这里无聊了些,但好吃好喝的却不少,跟王府相比也差不了多少,顾盼生吃撑了就走出院子里转悠。
前几天听侍女说,这儿是胡将军的别苑,也就是固执到让季易川头疼的那个胡将军。
顾盼生心想,这个胡将军说不定会是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一生气时眼睛瞪的浑圆,要不然怎么会让季易川都觉得头疼呢?
想到这里,顾盼生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只不过,想象归想象,这个院子倒不像是个武夫的别苑,院子里有假山流水,还栽着不少的花,东边还有个锦鲤池子,里头游着几条很大的锦鲤。
顾盼生对花草树木没兴趣,就对那鱼感兴趣。
于是,他就托着下巴蹲在那池子外头低头往池子里头专心致志的瞧,看着那一尾尾火红的锦鲤自他眼前游过,顾盼生有些馋的舔了舔嘴角。
“这鱼养的很好吧?”
就在此时,旁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来。
顾盼生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对啊,养的可真好,要是拿来做剁椒鱼头肯定很好吃。”
“剁椒鱼头?”
旁边那人似乎愣住了。
顾盼生这才反应过来朝旁边看了一眼,然后他就看到一个穿着件洗的发白的粗衣长袍手里还提着个放着松土小工具的小木桶的男人,男人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似乎只有三十多岁,生的不算俊朗,但很方正,看起来就是个正直、老实的人。
而此时,男人有些惊恐的看着顾盼生,同时非常担忧的看了看那一池子的鱼。
顾盼生连忙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解释道,“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男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怎么看顾盼生也不像是开玩笑的。
“你是这的花奴吗?这里的花都是你种的?”
顾盼生觉得有些尴尬,便笑着问了几句,缓缓解尴尬道。
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迟疑了一会,抬起头去看顾盼生,“阁下是摄政王带来的那位顾公子?”
顾盼生笑着点了点头,“我叫顾盼生,刚才不好意思啊,我绝对不会对这些鱼做任何事情的。”
说完,顾盼生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小声的偷偷的对男人道,“我就单纯想想而已,你可千万别告诉你家主人。”
男人一下子被逗笑了,他点了点头,“好,我会替你保密的。”
顾盼生这才松了一口气,“你人真好,谢谢啊,我先走了。”
顾盼生朝男人挥了挥手,然后就走了。
第二天,顾盼生无聊散步,走着走着又来到了锦鲤池边,顾盼生还是忍不住的蹲下去看池子里的锦鲤。
“顾公子这是又馋剁椒鱼头了?”
此时,昨天那个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顾盼生抬起头一看,果不其然,还是昨天那个花奴。
男人朝他笑了笑,顾盼生尴尬的站了起来,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怎么又碰到你了……”
“我只是害怕这池子里的鱼变成剁椒鱼头,所以特意来看看,没想到就遇到顾公子你了。”
男人道。
顾盼生一听,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连忙解释道,“我这次看着它们,可没有想着剁椒鱼头。”
“那顾公子想着什么?”
男人询问道。
顾盼生在池子里坐下,低头去看池子里的锦鲤,伸手在冷冰冰的水里轻轻的拨了拨,顾盼生若有所思的道,“我只是想着,这鱼倒也可怜,永远被禁锢于这个池子里,没办法出去,也没办法改变些什么。”
就跟他一样。
男人在顾盼生旁边坐下,他随着顾盼生的目光望去,看着那些池子里的锦鲤,沉默了片刻,然后道,“或许,这这里对于它们来说是件好事呢?”
顾盼生望向男人,盯着男人,道,“这是你们一厢情愿,说不定人家更想去游遍山川河流呢?”
闻言,男人很认真的想了想,连连点头,“这样啊……”
说着,男人忽然站了起来,去拿了旁边的捕鱼网,顾盼生一看,连忙伸手去拦男人,惊讶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觉得顾公子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打算助这些鱼儿脱离苦海。”
男人一本正经的对顾盼生道。
闻言,顾盼生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个人真有趣,我就随口一说,更何况了,这是别人家鱼,小心你和我都被赶出去。”
男人倒显得从容淡定,“不会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你们家胡将军对下人这么好吗?”
顾盼生好奇的问道。
“那你觉得胡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男人反问。
“嗯……”
顾盼生摸着下巴,很认真的想了想,“大概是个固执的老人家?”
闻言,男人一下子就笑了,“原来顾公子以为胡将军是个老人。”
“不是吗?”
顾盼生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