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颜白无比严肃的眼神，陆君芙意识到这件事，半点不能商量。
“就非得是他吗？”陆君芙不死心的又问了一次。
“非他不可，那个位置非他莫属。阿芙，只有这个人能带好你的私兵。”颜白也非常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听到这个回答，陆君芙叹了一口气，樱色的唇微微下撇，好似被人欺负了一般。
“这姐弟俩，真是一个比一个讨厌。尤其是那个莽夫，简直是个讨命鬼！”陆君芙扯着颜白的衣袖，半带无奈，半带撒娇地对颜白说道。
“先说正事。”颜白无动于衷地扯回了自己的袖子。
她就知道这件事必有隐情，陆君芙这种人护短得厉害，仅仅只是为了童年之谊，她就可以为了原主不管不顾的出头。
若是展千川的姐姐真的和陆君芙关系不差，陆君芙不可能连收尸都不收。
陆君芙打量了一圈周围，确认无人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对着颜白说道：“她没死，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能让展千川见她。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她才能活。”
颜白垂首看了一眼陆君芙，只见后者面上十分凝重，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颜白沉吟片刻，对着陆君芙问道：“这背后牵扯到世家？”
陆君芙是个混不吝的，她连皇帝都可以算计，连皇太后都敢糊弄。
能让她这么忌惮的，恐怕也只有世家了。
陆君芙看着颜白一下便猜了出来，便点了点头，只说道：“她在宫外挺好，隐姓埋名的嫁了人，生了子。虽然不能够认回亲人，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些事情我不想让你牵扯得太深，牵扯得太深对你……”
颜白打断了她的话，只是问道：“哪个世家？凤家？”
五大世家之中，风头最盛的便是凤家，能够让陆君芙如此忌惮的，恐怕也只有凤家了。
“惜玉！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陆君芙看她全然不放在心上，不由得有些郁结。
“听到了。”颜白点了点头，又自然而然的问道：“所以是凤家？”
陆君芙看她油盐不进的模样，不禁气得笑了：“你净他娘的掺和这些事！是是是！你猜对了，满意了？”
按照陆君芙的设想，她只想让颜白为她经营好自己的小金库，谁知道颜白如今越陷越深。
“人在哪？”颜白又问道，脑中却在思索其他事情。
如果这件事情牵连到凤家，是否可以做做文章？
陆君芙似乎看穿了颜白的想法，对着颜白说道：“此事万万不可！你最多只能带那莽夫去见他姐姐，但绝对不可以打这个主意！”
颜白回过神，看到了陆君芙眼中的厌烦，追问道：“为什么？你要经营你的生意，要开拓舰队，要养你的兵，迟早要和世家对上。”
“因为皇帝不肯！三年前我试过了，代价就是展珊瑚险些惨死！”陆君芙下意识提高了音量。
颜白融合了原主残缺的记忆，早已知道了陆君芙的得宠，绝非原著之中写的那么简单。
更是知道了她的得势，乃是她步步为营的结果。
但在这个时候，颜白看到了陆君芙眼中的恐惧和后怕。
陆君芙笑了笑，笑容有些牵强：“我知道展珊瑚只是一个宫女，我心慈手软了，在这后宫之中仁慈不是件好事。但即使是棋子，我也不希望他们牺牲得毫无意义。
所有人都是，包括你和阿晓。”
陆君芙那种浑不吝的脾性，很难想象她居然会感觉到恐惧和后怕。
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那或许也是她第一次直面世家的权势和残酷。
代价，是一条人命。
颜白看着她，伸手虚虚地拥抱了她一下，脑海里却突然间想到了小夜。
她轻声对陆君芙说道：“你的仁慈不是坏事，如果只有冷血手腕，怎么能让人追随你？”
这世上有许多义士，他们不会害怕牺牲，却也不愿意没有价值的牺牲。
陆君芙想要他人追随，只靠冷酷和聪明远远不够，她需要仁慈。
一个杀伐果决而不失仁慈的掌权者，才真正值得别人追随。
颜白希望陆君芙走王道，而非霸道。
陆君芙做了一个深呼吸，冷静了下来，对颜白说道：“关于世家，我自有谋划。你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颜白看着她如此郑重的表情，只好点了点头。
……
远离京城的偏远小村庄，冰雪正在消融，道路湿滑而泥泞，上山也需要不少精力。
往日里这个小村庄很少有人来，偶尔有几个新面孔，也都只是过路的人。
农妇刚刚给孩子换好衣服，便又在院子里洗起了菜。
临近中午，丈夫快要回来了，她要给丈夫准备饭菜。
这种生活虽然比不得京城里惬意舒适，但好歹丈夫对她不错，她在这里生活得很好。
洗好菜的她将木盆端起，倒在了院子里的青菜上。
几根碎菜叶随着水泼了出去，她随手将双手在围兜上擦了擦，正准备走进厨房里做饭，突然间看到了不远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