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肖金牟泪眼婆娑,惊诧的抬起头来,问道:“敢请颜帅赐教,我替我主给您磕头啦!”
颜铁心手抚银髯,挥手一指东北方向,笑道:“东宁小赵。”
肖金牟的瞳孔立时紧缩,他愣愣的看着东北方向,而后使劲一拍脑门:“对呀!我怎么把这位给忘了!”
他刚做完这个表情,随即又后悔道:“眼下小赵正与曹真厮杀,他恐怕腾不出手来帮我救主,这可如何是好。”
颜铁心道:“老夫素知小赵,他麾下多虎狼,将士肯为他效死命,区区曹真之流,绝非他之对手。
“事不宜迟,你现在便往兴安县赶,一定能追上小赵的步伐,等你赶到时,说不定他已将曹真收拾了,那也尚未可知。”
肖金牟恍然大悟,感激道:“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主此番得救,肖某必定亲自来此谢您。”
颜铁心板着个脸:“我并非是要救秦景温,而是要救辽阳百姓,乌桓人狼子野心,辽阳一旦城破,生灵恐遭涂炭。
“多耽搁一日,你主便多危险一分,此时还不动身,更待何时,莫非要老夫亲自送你不成么。”
“不劳不劳,在下这便告辞!”肖金牟扭身就往后走,他刚行了几步,又转身回来,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何事。”颜铁心催促道。
肖金牟不好意思道:“将军,我的车马还有奴仆金银……”
“都还给你,快走罢。”
“哎!好嘞!”说完,肖金牟快速跑出帐去,生怕对方反悔。
等他一出营帐,后面立刻转出一人,此人生得金发绿眼,正是碧眼狻猊哥叔叶。
他呵呵笑道:“颜将军,您老谋深算,真真是我辈所不能及也。”
“哦?你何出此言呐,老夫一心为江山社稷着想,并无半点私心。”
哥叔叶道:“将军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您岂能好心好意为辽阳着想,打发此人去请东宁小赵,实乃一石三鸟之计。”
“那你说说,三只鸟分别是谁。”
哥叔叶自信道:“一只是小赵,一只是乌桓,还有一只就是皇甫英,此三鸟俱都被老将军算计在内,不知在下分析的可对否。”
“呵呵,”颜铁心手抚长须,叹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呀。”
老将笑完,转而又严肃道:“当日在朝堂之上,王硕老大人之语,言犹在耳,他说张富东与曹真之流皆不足为惧,唯东宁小赵需要提防,如今果然应验了。”
哥叔叶并未反驳,而是低头静听。
颜铁心一双虎目,死死盯着东北兴安县的方向,沉重道:“小赵不除,早晚必成朝廷祸害,此人用心深远,绝非等闲之辈,老夫恨不得现在就提十万虎狼,将其歼灭之,奈何此间事大,不可轻易离身。”
哥叔叶补充道:“您的本意是要激起他们三方矛盾,而后坐收渔翁之利,可乌桓人不傻,皇甫英更是老奸巨猾,他们肯与小赵决战么。”
“肯与不肯,不是他们说了算的。”颜铁心眯起眼睛:“此计不管成败,咱们都能得利,再不济,秦景温也腾不出手来救净古,老夫困也要困死这群乱臣贼子!”
“将军高见。”
“……”
跑出营后的肖金牟,一溜烟奔了东北依兰郡,他要横穿依兰,直奔五常。
肖金牟也不傻,他岂能不知颜铁心是计,可他还有更好的法子么?他的身家性命都在辽阳城中,眼下也只有央求小赵,去解辽阳之围了。
从这一方面来说,秦景温还真用对了人,肖金牟的金银财宝都藏在辽阳,其本人又爱财如命,让他去搬救兵,他跑得比谁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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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安县,环林北山。
曹真正指挥军马驮运木材,他突然接到手下来报,说西南方向有大队人马开来,一路车尘滚滚好不热闹。
他立刻下令,将所有木材通通扔下,士卒立刻披甲,随时准备作战。
阿力不亚快速将马队集结完毕,他们的东面和北面都是山峰,不用考虑来自背后的威胁,山脉替他们保护了后背。
急速开来的,正是萧暮山,他奉军师黄之鹿之命,不惜一切代价行军,一定要将曹真堵在北山,延误军机者,立斩!
萧暮山也发了狠,他命士卒全体上牛车,而后玩命抽打牛背,上千头牛,轰隆隆奔跑起来,竟比一般驽马都不慢!
惊牛烈马,腾腾而至。
跑到半路途中,萧暮山又命士卒下车奔跑,已然有牛受不了高强度行军,活活累死在路边。
山字营将士们不管死牛,他们还有许多缴获来的战马,士卒将战马套上牛车,又开始玩命赶路。
累死了牛,就换成战马,战马累死,将士们就亲自拉车,死也要完成将主之令。
萧暮山骑在马上,手中拿着长鞭,看谁敢偷懒,上去就是一鞭子,连打带骂的催促将士们赶路。
有的山字营士卒想停下来撒泡尿,李大伟上来就打:“不许停下!一边跑一边尿!”
那士卒提起裤子委屈道:“那我要是想拉屎呢,也跑着拉?”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