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不亚的马,是一匹卷毛青鬃马,此马肩宽腿直,尤其是两条后腿,又细又长极为神俊,而作为一匹合格的战马,光有样子是不够的。
马和猎犬一样,都是需要“溜”的。
飞鹰走犬,形容一个男人玩物丧志,皆因为这种东西,最耗费人的精力。
好猎犬必须每天拉出去溜,这样才可以使犬的四脚软垫磨出厚厚的茧子,也可以使它的肌肉适应奔跑的状态。
当有猎物出现时,猎犬才可以随时疾驰而出。
而不被训练的猎犬,也可以拉到旷野间追逐猎物,但大多会因四脚流血,从而费掉,因为它的脚上没有坚硬的茧子,适应不了粗糙的土地。
好马与之同理。
再俊的马,一旦被人关进马圈里养着,它也就废了,这就是农耕民族养不出好马的秘密,因为他们没有广阔天地,供骏马驰骋。
阿力不亚从来没向秦人说过这些,这是他们蛮族人赖以生存的诀窍,秦人大多是农人,说了他们也不懂。
要是论起好骑手,谁又能比得上蛮族人呢。
阿力不亚从三岁起,就被自己的父亲放在了马背上,他五岁就可以独自放牧,七岁敢斗狼群……
可以说,草原上的孩子,几乎个个都是天生的勇士。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话的意思是,有关生存方面的技艺,往往是代代相承的,而并非单纯指种族资质。
阿力不亚的亲兵,牵过了他的卷毛青鬃马,马匹看到自己的主人,欢快的打个响鼻,仿佛是在回应主人。
在蛮族人眼里,马是极为重要的伙伴,他们的生活离不开马,马就是他们的四条腿,带他们走遍最丰美的水草。
骑手和战马的默契,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到的,他们根本不需要吆五喝六,只需要用自己的身体语言,马儿就可以心领神会,从而做出各种动作。
那些参加叼羊比赛的都尉官们,都很想赢得比赛,即便面对骁勇善战的阿力不亚,他们同样不曾胆怯。
水柔女身穿一袭大红,也出来观看比赛了,她今年已经四十有五,却风韵犹存,极受男人们的追捧。
这个女人用事实告诉世人,女子之美,绝不在于年龄,而在于韵味。
有些女人,即便年过六十人老珠黄,仍旧受男人宠爱,顶在头上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掉,这都很正常。
也有些女人,明明是二八年华的美好青春,男人们却怎么也爱不起来,看见她就不烦别人,这也很正常。
女子之美,不在于相貌,更不在于年龄。
水柔本来是老妓从良,她又被曹真请出,可谓二次出道。
这女子的一颦一笑,早已练至炉火纯青,寻常男子在此女面前,宛若透明相仿,被她一眼从头看到脚。
女人是男人最好的火药,尤其是在这种特殊的场合,上万个精力旺盛的汉子,很容易爆炸的。
水柔的出现,令叼羊大赛,首次出现第一个小高潮。
士卒们争先恐后的看着她,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水柔么。
阿力不亚并不是不好女色,他只是不喜欢身材纤细的女子,他喜欢粗壮的、强劲的、能够用双腿夹断他狼腰的那种……
简单来说,水柔这种如水一般的女人,并不是他中意的那款。
阿力不亚来参加比赛,不是为了女人,而是为了荣誉。
男人的一生,可以没有女人,可以没有财富,也可以没有地位,但不能没有荣誉。
为荣誉而死,死得其所。
那么什么是“荣誉”呢?
往小了说,同学或者小伙伴们,因为你做了某一件事,而后从内心发出一声惊叹:“卧槽,牛逼!”这是一种荣誉。
还有一种荣誉就比较大了,比如军人,又或者一些公职人员,拿着微薄的俸禄,却干着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们死后被青史留名,也是一种荣誉。
“荣誉”这两个字,是一个很宽泛的代名词,简单的理解就是:“我能”。
相反的,没有荣誉或者不重视荣誉的人,就是:“你不能”。
男人的一生,能说“不能”么?
当然不能!阿力不亚的手指,就像是粗壮的钢筋,他自信不输给中原地区的秦人武者,更何况这些普通军人。
秦人的武者是很高傲的,高明的武者一般极难见到,但只要是有名有姓的,往往都很厉害。
武者如马,驽马常见,而千里马不常有,此为至理也。
阿力不亚见识过中原武者,他听说东宁军将主赵羽,就是一个高明的武者,而且不止从曹真嘴里听过一次,他很想见识见识对方的风采。
跃马京城,一剑屠龙,对方种种事迹,听起来就像是传奇,大丈夫在世,若不能结识这种奇男子,简直就是一种遗憾。
武者都是有传承的,这就像是父亲将自己的生存经验传授给儿子,不是特别亲密的关系,不可能倾囊相授。
真正可以安家立命的本事,不是亲如父子,谁肯白教给你。
……
“当!”
一声清脆的钟鸣,叼羊大赛就这样突兀的开始了,紧接着就是士卒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