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丙道:“丙闻主公谈吐不凡,学识定极为渊博,故而您应该懂得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的道理。”
赵羽点点头。
他话语中的意思,是将小海新军比喻成流动的水,或者经常转动的门枢,其本意是极好的。
慧丙劝谏赵羽,牢牢掌握住东西山寺的那些佃户,善待他们,就是善待自己的根基,日后不管是向他们征粮,还是征兵,他们都是最好的来源。
万千佃户在手,才是小海新军形成流水之势的根本啊。
赵羽听得大喜,对方一桩桩一件件,都点在他心坎上,令他心情愉悦起来,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心烦。
佃户们种地打粮保收成不假,可又该派谁去管理他们呢?
“田济?他可不行,他阴暗的手段太多,且没有慈悲心肠,众佃户落在他手中,难免遭殃,萧暮山更不行,山字营离了他,自己换谁都不放心。”这都是赵羽在一瞬间的心内所想。
而旁边坐着的慧丙是何许人也,他有目听眉语之能,见赵羽眉头一皱,便知他心中所想,于是开口道:
“丙虽不才,愿替主公牧守此方,倘若您信任我,丙愿替您效犬马之劳。”
赵羽立刻拒绝道:“不可!我今日得先生,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以你之才去管理佃户,难免屈才啦。”
慧丙感动至极,他第一次在如此尊贵的人面前,感受到了重视。
别看对方年轻,那是何许人也,伸手五支令,蜷手要人命,麾下数千虎狼,竟将自己看得如此之重,慧丙心中甚至产生了得遇明主之感。
不由表白道:“主公,丙在西山寺管理藏经阁多年,似您这等明公,我只在史书上看过,不成想今日得见,真乃丙之幸也!”
赵羽随意一笑,问道:“先生既然入我军帐,今日便将行李搬过来罢,我还有许多不解之处,要与先生商讨。”
这段话是出自赵羽的真心实意,关于山字营将士的抚恤赏格等等事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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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都大了,此时来了个帐前文书,他当然如饥似渴。
不成想,慧丙突然起身,跪在赵羽面前道:“主公,丙来拜见您之前,便做好了一死的准备,倘若您不是一位明主,我便当场自裁,万幸您知政通军,极得丙之心肠,我此身虽瘦,往后愿随您任意驱使。”
赵羽笑着想将他拉起来,他却拒绝了,反而提了个要求,说道:“丙在西山寺时,经常被人欺辱,奈何我手无缚鸡之力,故而被那群混账得寸进尺,简直难以启齿苦不堪言,今得主公庇护,我想报仇!”
“我想报仇”这四个字,慧丙几乎是吼出来的,可见他压抑许久。
赵羽将他拉起来,又扶在自己的帅案旁,伸手拿过一支毛笔,递给慧丙道:“先生列个名单,我让老田去办。”
慧丙也不客气,唰唰唰写了满满一张,黑压压的人名足有十多位,看来他仇人还不少。
赵羽见他写完,便又递给田济,对方大黑脸一沉,接纸道:“二位稍等片刻,某家去去便来。”
等了不多一时,田济又风风火火进帐,冲上行礼道:“人全带来了,就捆在营前严警鼓下,请您处置。”
“先生,随您处置,”赵羽伸手相请。
慧丙从赵羽的盔甲撑架旁边抽出一根马鞭,随后大步流星出帐,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严警鼓下,对着绑在木架上的和尚伸手就是一鞭!
这一鞭,正抽在那人脸上,对方登时惨叫起来,犹如杀猪相仿。
被田济带来的这些人,几乎都欺负过慧丙,他们一见慧丙得势,个个开始求饶,口中爷爷奶奶叫个不停。
更有几个怂包软蛋,直接被吓尿了裤子,脸色煞白双腿直打哆嗦,已然吓没了魂魄。
慧丙仿佛听不见任何言语,他死死握着马鞭,左一鞭右一鞭,打得那人哭爹喊娘,犹自鞭挞不止。
赵羽的马鞭乃是牛皮铁钉编成,质地何等坚韧,慧丙每一鞭下去,都带起一条血肉,残忍狠毒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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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济和赵羽躲在营中偷偷观看,不由得心惊肉跳,这慧丙好硬的心肠,不管对方如何求饶,他就是疯狂鞭打。
慧丙身材瘦小,打了没多大一会儿,便要停下来歇歇,然后大口喘气,透汗出了一身。
赵羽赶紧吩咐道:“老田快搬把椅子,让他坐着好好歇歇,妙玉!你去给先生把茶水送过去,试试水温,别太烫。”
田济和妙玉立刻送茶送椅子,把几个被捆之人都看傻了,他们当然认识大黑脸将军,貌似对方地位极高,连他都要亲自搬椅子给慧丙,可见今日对方是彻底翻身了。
慧丙打人的过程极长,他喝够了茶,歇好了气力,便开始鞭打那些人,一开始众人还求饶,后来开始痛骂,然后又求饶,如此反复不止,最后干脆都给打得昏死过去。
田济在帐中评价道:“这秃驴比我还狠,真特么丧心病狂。”
赵羽也艰难的咽口唾沫,心惊道:“由此可见,他这些年在西山寺受了多少委屈,今日让他发泄出来,他当然要打个酣畅淋漓。”
慧丙总算结束了报仇之举,扔下十几个被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