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济派人来,请赵羽上山搜寻本部丢失的三小队袍泽,其实就是清点战利品和查问俘虏。
赵羽在一众亲兵的拥护下,缓慢登山而上,如此崎岖的山路,昨夜又黑灯瞎火,山字营士兵能顺利完成包围,并一昼夜攻克敌城,想来辛苦至极。
不上东岭山不知道,只有亲登此山,才能真切感受到这里的不凡,昨夜若非山字营全体官军耐苦,只怕难以功成。
田济带人亲自在半山腰等着赵羽,一见英武将军过来,他赶紧跑过来道:“禀将军,末将在东山寺内部发现了我部失踪的战士,竟是被那群秃驴给囚禁起来了!”
“竟有这等事!”赵羽脸上的表情很是吃惊,又惊又怒。
田济随后也愤怒无比道:“贼秃驴胆大包天,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镇军威,寺中一切武僧,都让我给砍了,慧空慧能二人从密道逃走,末将已经派人去追。”
赵羽点点头:“幕山何在。”
田济心里登时一惊,将主不问别人,单问萧暮山,可见对方在他心里有多重要,随即回道:“萧营管正清点俘虏呢,末将等居然在寺中发现了一百多名女人,他们都是山下佃户的妻女,是被那些和尚裹携上山来淫乐的!”
赵羽一边登山,一边下令:“遣送她们下山,不要虐待她们。”
“是!”
也就过了撒泡尿的功夫,赵羽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片大广场平铺在眼前,这里就是坐北朝南东山寺的山门前广场。
天武帝修建东山寺时,直接将整个山头铲平,就在这处平台上,拔地而起一座雄伟古刹,堪称大气魄!
赵羽手指着东山寺前广场的山路边缘,不禁后怕道:“下面就是悬崖,倘若护寺武僧在这里筑起一道高墙,纵然我有千军万马也攻不破这里啊。”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田济拱手道:“将主所言极是,属下立刻让人在这里筑起一道外城,并派重兵把守。”
众人又往里走,赵羽看着溅满城墙的黑色血迹,心中感慨万千,古人云,兵者不祥之器,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之啊。
田济抢步过来,小声道:“将主,那一百多名女眷,果真要全部遣返么,您就不想看看,哪怕过过目也好啊。”
赵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随口道:“我不看,你直接送他们下山就好。”
“唉!好罢……”
正在这时,萧暮山带人跑了过来,他一见赵羽,立刻翻身跪倒,嗓音沙哑道:“主公,末将幸不辱命,向您交令!”
赵羽赶紧将他拉起来,看着浑身浴血的爱将,双目通红不已,污血沁满了对方的前胸甲胄,脸上一道狰狞伤口,那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先下去休息,善后的事情交给田济去做。”赵羽的声音带着哭腔,皆因心疼所致。
“遵令!”
此时此刻,山字营的将士们正打扫战场,后续的清点工作已经陆续展开,在田济的指挥下,场面有条不乱。
赵羽独自一人来到东山寺大雄宝殿,这里是整个东山岭的最高处,他登高望远,只见乱山斜日,顿时豪情万丈。
从这里向南望去,是数千倾良田,隐隐还能望见小海城城头上的旗帜,向西望去,是与东山寺隔空相对的西山寺,其建筑规模,丝毫不弱于本寺。
赵羽向北望去,又是一马平川的兖州大地,俯瞰整个兖南平原。
如今东山寺彻底拿下,西山寺也是早晚的事,小海城在自己手中稳如泰山,三方拱卫下,小海新军的防卫部署,算是固若金汤。
一旦将小海城北部的双子山握在手中,赵羽晚上睡觉都特别踏实,三方互为犄角,又互为倚仗。
假如东山出现问题,则可以派西山和小海支援,小海出现问题,又可派东西两山支援,此为三足鼎立之势,极为妥当。
赵羽突然意识到,应该训练一支懂得旗语和灯语的部队,只要将这支人马部署在东西山和小海城,让他们之间采用此法沟通无碍,明白彼此的用兵含义,三方立刻就能形成一个整体,敌人就是十万大军来攻,也奈何自己不得啊。
他正想到此处,田济从殿前台阶上来了,拱手道:“禀将主,战利品名册在此,请您过目。”
赵羽接过清单,眉头随之一皱:“不对呀,怎么才五万石粮食,是不是还有其他粮仓没有找到。”
其实不怪赵羽惊讶,他掌军数月以来,自然对大军消耗粮草的速度了如指掌,就拿小海新军来说,三个大营共九千人,每月就需消耗四千石粮食,这还不算马队。
如果单算马队,还需将单兵消耗粮草的速度乘以三倍。
以上所有预算,皆为平时驻军用度,倘若放在战时,又要提升一倍。
田济解释道:“您再往下看啊,看下去就明白了。”
赵羽听罢,又耐着性子看下去,只见清单上写着:
“黄金三千四百七十五两,白银四十八万五千零六十九点七厘五分,珍珠四挂共五百颗,翡翠玉摆件二十八件,珊瑚树九棵……”
“原来如此,他们应该是拿粮食换了金银,”赵羽继续往下看,眉头随之皱起:“好大胆的和尚,居然敢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