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不正下梁歪,自慧能慧空以下,寺中大大小小沙弥,都有自己的女相好,甚至就连寺院中负责烧火做饭的火工头陀,都敢勾引山下佃户的妻女,可见这敕建东山寺,已然变作淫乐窝。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常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要神不知除非心别动。
东山寺的方丈也知道寺中僧众的行为不检点,可他又不敢管,打铁还需自身硬,就连他自己都禁不住红尘诱惑,又怎么能说别人呢。
于是乎,索性也就放纵起来。
山下的佃户敢怒不敢言,他们的户籍田亩身家性命,皆掌握在寺院手中,倘若有丁点儿反抗现象,便会被护寺武僧一阵毒打,而后清出户籍,沦为黑户,自此不入九流之列。
凡人畏果,菩萨修因,东西山寺造下的恶业,今日终于有人来收。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慧空,赶紧跑去向自家师兄汇报,求他给个定夺。
一直未睡的慧能,也不曾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如此地步,他不禁责怪自家师弟道:“你真没打那黑将军?”
“哎呀!”慧空也急了:“真没打他!反倒是他先给我一嘴巴,到现在还疼呢!”
“嘶!”慧能倒吸一口凉气,严肃道:“看来这群官军来者不善,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这是故意为之。”
“那他们所图为何啊?”慧空皱着眉头追问自家师兄。
慧能和尚苦笑道:“如今天下大乱,伦理纲常尽失,想不到连我等佛门净地也不得安生,真真是我等的罪过。”
“阿弥陀佛,慧空!”
“我在!”
听完自家师弟汇报后,得知西山寺也被围困,慧能和尚当即下令道:
“命你率领本寺僧众,坚决抗拒贼兵贼将于门外,决不能让他们玷污我佛门净土半步!”
“得令!”
看着跑出去的自家师弟,慧能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他又将目光转向内室,就连床上躺着的女徒弟,也不能勾起他半分欲望。
山雨欲来风满楼,整个东山寺的上空,都堆积着黑压压的云气,这座有着五十年历史的古刹,即将迎来它第一场兵灾浩劫。
说完敕建东山寺,话头还得说回小海新军。
围住西山寺的忠字营,接到的命令是围而不打,只是禁止对方走脱一人,故而林忠带领两位副指挥,显得很是轻松惬意。
而山下的赵羽就不是那么轻松了,他身为全军主将,干系太过重大。
如今小海新军刚刚成立,各种建制打乱重组,战斗力还未曾经过检验,这才是令他忧心的主要原因。
不能小看护寺武僧,他们可是经过常年专业训练,并且脱离生产的职业军人啊,那训练水平,不是小海新军能比的。
再者说来,东山寺院墙高大,修建这座古刹时,动用了一万名工匠外加数不尽的民夫,历经十年方才功成,说它是一座小城池也不为过。
东山传来消息,众僧不肯开门妥协,甚至还手持刀枪棍棒上城扬威挑衅,简直视三千山字营将士于无物。
赵羽心里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不能再这样耗下去,军中粮草只够两日调度,倘若两日内拿不下对方,自己辛辛苦苦营造的大好局面,顷刻土崩瓦解。
没人能够控得住饥饿之兵,皇帝老子也不行。
建康十年腊月初十凌晨,小海新军主将赵羽,向山字营发出总攻命令,令众将务必要打进寺去,找出我军袍泽,并为田将军出一口恶气。
萧暮山接令宣读,随即传示三军,众军气势反应并不高涨。
小海新军三大营,其中以萧暮山这个营指挥最为难做,也最令他心烦。
原因没有别的,就是因为他年纪太小了,满打满算,他今年也不过才十三岁而已,压不住全军将士的心。
忠字营和奎字的主将还算好办,他们都已年过十六,在大秦来说,已经算是成年人了,萧暮山可就难办喽。
军队是很讲究论资排辈的地方,不能因为你萧暮山是赵羽的亲信,你就可以空降在众人头上,那让一些老人儿怎么看?
一军主将若是没有资历,是很难压服众人的,众人不服,军令就难以彻底执行,继而军锋受挫,犹如钝刀剌肉,难受至极。
山字营里,有些流言蜚语极为难听,说什么萧暮山靠拍赵羽马屁上位,又说什么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孩子,凭什么让大爷们听他的,简直就是笑话云云……
萧暮山本人自然知道这些冷嘲热讽,他从来不去反驳也不去禁止,他心里很清楚,与其管那些人的嘴,还不如踏实做自己的事。
他需要一个机会证明自己,只要让所有人看到自己的成绩,他们自动就会把嘴闭上。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军队不仅讲究排资论辈,更讲究崇拜强者,就算你资历大过天,也要有其相应的实力!
萧暮山宣读完主将军令,亲自抄起一面盾牌,右手抽出长剑,大喝道:“扬我军威就在今日,随我来!”
“好一头雏虎!”田济忍不住赞叹。
将还是老得辣,这位大黑脸将军阻拦住众军士,道:“东山寺城门坚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