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感谢每一个给与自己“羞耻”的人,他其实是在帮你进步。
……
赵羽在于文理一道,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没必要不懂装懂,到头来,那样只会欺骗自己。
南宫夫子对他这种精于求知的态度,表示极为肯定,二人的师徒之情也在逐渐加深,渐渐的,对赵羽的称呼,也有所改变。
如果说有什么办法,能够快速加深两个人的关系,那就是借他一笔钱。
而比借一个人钱,更能加深两个人关系的办法,那就是拜他为师。
赵羽和南宫竹,即为师徒。
这天,南宫老夫子考验策论,邱隐与赵羽坐在下首位,夫子独坐上首。
他问道:“当今天子称病,招诸位藩王进京,其意昭然若揭,关于六大藩王进京是否安全这个问题,邱、赵怎么看。”
邱隐不假思索道:“当今天子威重而雄强,一心想要削藩,他既然敢出此阳谋,其本意在于试探而已,并不会真的动手,依弟子看来,诸位藩王定然无恙。”
“嗯,”夫子点点头,又看向赵羽。
赵羽拱手道:“弟子持不同见解。”
“哦?”南宫竹与邱隐双双看向他。
赵羽沉静道:“弟子虽非圣贤,但也知家国大义,倘若能够和平削藩,避免生灵涂炭,我想朝廷必然会选择扣押诸位藩王。
“待各封地群龙无首,而后大兵压境,趁机先收取各地兵权军政,统归于朝廷,以此来达到和平削藩的目的。
“还有,弟子坚信朝廷不会沽名钓誉,为了一个区区虚名,而置天下生灵于不顾,此非圣君所为。”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夫子补充道:“你们一个认为藩王安全,一个认为藩王危险,其实都错了。”
邱、赵二人对视一眼,双双拱手称礼:“敢请夫子教诲,弟子等错在何处。”
夫子手捻银髯,缓缓道来:
“你二人错在考虑问题不全面。
“关于藩王进京一事,依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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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来看,可分为以下两种情况。
“其一,假如兖、青、徐、扬、荆、凉,六大藩王齐至京都,那么他们自身则必危矣,皆因为他们给朝廷提供了一网打尽之机,皇帝宁可拼着杀害至亲手足的名声不要,他也会这样做。
“况且事情真发展到那个地步,皇帝受百官胁迫,也由不得他做主,削藩这件大事,绝不由皇帝一个人的意志来决定,此为大势所趋。
“你们要清楚,这大好河山,可不仅仅是他们秦家的,更是天下无数个士大夫的。
“其二,六大藩王听调不听宣,只要有半数藩王不到,那么其他几位身在京都的王爷,就一定是安全的。
“朝廷不仅不会为难他们,反而会大肆封赏,这是做做样子,给其他藩王看。”
邱、赵二人听罢,这才恍然大悟,旋即冲上施礼道:“夫子一言,弟子等茅塞顿开。”
南宫夫子摆摆手,笑道:“你们以为这就完了么,非也,真正的学问,才刚刚开始。”
说着,他从蒲团上起身,踱步来到明堂处,遥望着西方冀州,幽幽道:“以上两种情况,不管出现哪一种,朝廷都是赢家,受损的只会是六大藩王。”
夫子看向赵羽:“我来考考你,假如出现第二种情况,你认为朝廷受益在哪里,诸位藩王又受损在哪里?”
赵羽心性纯良,但却不傻,他旋即反应过来道:“朝廷恰好抓住那些不来京都探病藩王的把柄,给他们安个大不敬之罪,然后借机对他们下手,而那些受到封赏的藩王,只能作壁上观,眼睁睁看着朝廷将他们个个击破。”
“孺子可教也,”夫子补充道:“这就是朝廷真正的目的所在。”
邱、赵二人再度施礼。
“为师今日之所以问你们这个问题,其本意就是想告诉你们,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只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比如这次皇帝称病,假如由其他藩王来演,有人会搭理他么?恐怕只会嗤之以鼻,这就叫做大势。
“你们记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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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处世,要善于审时度势,更要善于利用势,乃至于造势,唯有如此方能无往而不利。”
“弟子谨遵教诲。”
“……”
恰在此时,青竹书院的邸报到了,消息来自京都,信上称:荆王秦景泰称病,不曾入京面圣,扬王秦景鹤偶感风寒,也不曾入京,兖王秦景温骑马打猎,摔断一条腿,如今病卧床榻之上,唯有凉王、青王、以及徐王在京……
得到消息的清竹堂三人,不禁面面相觑,他们都有种不好的预感,此一役,恐怕乱世将起。
就在他们师徒三人高谈阔论之际,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京都,已然因为此次事件,而变得暗流涌动。
大秦帝国,朝廷独占三州,京都就坐落于冀州核心腹地,这里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可谓易守难攻,最擅防守。
京都选在这里为帝国根基,那是一代文圣亲自把关测算数十年,耗费无数心力,才最终选定的。
要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