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我高某人练剑三十余载,自认剑道天下无敌,如今看来,却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今日见识小友这一剑,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只这一剑,就是让我练一辈子,恐怕也练不出来啊。”
高天宇说罢,神情中数不尽的落寞与凄凉,方才那一剑,不仅斩断了他手中长剑,更斩断了他所有的骄傲与自负。
而宋长明心里也不好受,他已抱必死之心,如今被人救下,几乎两世为人。
当所有人反应过来以后,才发现那白衣剑客是如此的年轻,年轻到不可思议。
这样精妙绝伦的一剑,他是怎样练出来的?
高天宇肩抗天下第一剑道的匾额,从西南横杀到东北,未尝一败,今日在这青州临安城,他尝到了首败的滋味。
宋长明扔掉手中断枪,走过来冲赵羽行礼道:“小友剑法绝伦,定不是无名之辈,敢问贵雅号是?”
赵羽挠了挠头,谦笑道:“我没外号,您只唤我小赵便可。”
“原来是临安小赵,失敬失敬。”
“临安小赵”这四个字,回荡在所有人心目中,相信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个白色身影,还有那惊艳至极的凌空一剑。
宋长明拉住高天宇的手,来到赵羽面前,苦笑道:“可笑你我二人还自认天下无敌,原来不如一个少年英雄,高兄,你我就此罢手言和,再不起争端,你看可好么。”
高天宇笑了:“某家敬佩宋兄为人,想与你义结金兰,不知你可愿意否?”
宋长明赶忙回道:“在下正有此意,只是羞于开口,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如今咱们结拜为异性兄弟,自此以后多亲多近,岂不美哉。”
二人打着打着,竟打出了真感情。
台下之人都笑了,他们对这个结局十分满意,倘若让这两条真汉子死在当场,那才是人生一大憾事。
而更令他们感兴趣的是,临安小赵究竟何许人也,那如狼似虎的二人,是怎样被他一剑折服,他的来历又是什么,为何如此年轻,便有这般剑法。
……
刚想下台的赵羽,又被高天宇拦住,只见他手中托着一块匾额,四下里恭敬道:“临安小赵剑法一出,这天下第一的虚名不攻自破,此匾我留之无用。”
他话音未落,旋即单掌伸出,“啪!”的一声,大手直接将匾额拍成了粉粉碎,而后与宋长明放声狂笑。
自此以后,“临安小赵”这四个字,逐渐在江湖中蔓延开来。
场中之人,皆用炙热的目光看着台上那个白衣剑客,仿佛一颗新星在冉冉升起。
……
赵羽解斗完毕,悄然溜出藏剑阁,他不愿被众人围观,索性逃出那个是非之地。
就在他打算原路返回之时,路边突然有个苍老的声音将他唤住:“临安小赵,你且过来。”
赵羽猛然回头,见是一身穿灰衣长袖的白发老翁,他静静坐在街角过门石之上,整个人慈眉善目,分外和蔼。
“老人家,您是在呼唤我么。”赵羽左手按剑,右手点指自家胸口。
老翁笑道:“此处还有第二个临安小赵么。”
赵羽明白了,刚才藏剑阁解斗,此老必定在场,不然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姓赵,只是不知对方有什么企图。
白发老翁见赵羽疑惑,便手捻银髯,主动说道:“老夫观小赵你那一剑,有气吞山河之妙,扫灭四方之威,单论此剑意之玄奥,恐怕也只有当年那位‘长空伫立一剑屠龙’的陈传风,能够与你匹敌……”
赵羽:“……。”
他很想说一句,那是咱的老恩师,可老者的话显然还没说完,他继续听下去。
白发老翁话风一转:“可惜呀,小赵你剑法虽妙,此生若想再进一步,却是难上加难。”
赵羽心头一震,对方正说中自家痛处,于是赶紧拱手行礼:“敢请前辈指点迷津,小可感激不尽。”
老翁道:“你的剑,霸道有余,太过刚猛,缺了一些王道正气,倘若再执迷不悟,恐有断剑之危。”
赵羽何尝不知自家情况,师尊让自己下山入世,为的就是寻求这个解决之法,试问连他老人家都不能解决的问题,却不想被眼前老者一语道破。
“前辈,小可赵羽,给您见礼,”赵羽躬身来到老者面前,态度恭敬至极:“前辈既然点破我的弱点,想必您定有解决的办法,还望前辈教我。”
白发老翁没有半句废话,也不神秘兮兮的卖关子,而是直接点明道:“唯有读书明理,方能匡正你之剑道。”
赵羽闻听此言,登时苦笑起来。
他刚下山时,路遇秦景柔,那个女人曾对自己说过,武功再高,倘若不懂文理,也只是一“持剑莽夫”耳。
她的话,与眼前老者不谋而合。
赵羽何尝不想读书明理,奈何临安学院的首席山长拒绝了他,心情烦闷之下,这才出来转转。
白发老翁见赵羽皱眉不展,立刻训斥道:“小辈空有一身睥睨天下的武学,为何愁眉紧皱,难免有失少年洒脱心性。”
赵羽为难道:“前辈有所不知,我本来打算去临安学院求学,奈何人家不收留我,小可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