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兵器的优势就在这里,一步抢先便步步抢先,枪式如雨打梨花的相仿,一枪狠似一枪,一枪快似一枪,枪枪连绵不绝。
高天宇身法快似穿花蝴蝶,一闪而没,倘若他再慢上半分,定要被对方枪头扎中,下场必输无疑。
“嗨!”宋长明一声大喝,使出一招乌龙探海,空气都仿佛被这一枪扎出云环,发出阵阵音爆之声。
“砰!”
这位青州军总教头已然打出真火,他这根本不是文斗的路数,分明有意给对方做下些伤。
此一枪若点中高天宇,对方非死即残。
台下之人都看出来了,宋长明这是恨对方不过,想给对方些苦果尝尝。
高天宇身在局中,更能体会此时对方那股狠辣之气,他闯荡江湖多年,会过无数高手,还从未见过想杀自己之人。
他剑诀一变,做势反攻!
高天宇埋名深山,苦修三十余载,多少个春秋日月都付进这把长剑之中,倘若他轻易落败,只怕对不住他那些无数个寂寞光阴。
剑走轻灵,身法最重,步伐是剑法的灵魂,一个优秀的剑客,可以登平渡水踏雪无痕,身轻如燕一般。
高天宇是个合格的剑客,对方密如雨点的枪尖,竟挨不着他衣角分毫,身法快到极致。
江湖比武,我不施毒手于人,人必不能施毒手于我,这是规矩。
可今日这擂台之上,宋长明已然坏了规矩,他竟起了杀心。
高天宇剑诀变幻莫测,侧身躲过一枪,剑如灵蛇,锋刃紧贴枪杆而上,他手中虽是一把木剑,如今贯满真力,丝毫不弱于铁剑。
此一剑若被他划中,宋长明手腕定要齐根而断。
宋长明一枪落空,心道不好,霎时间扭动真气,调转枪身回旋,持枪与人比武,即便兵器脱手,比武也算是输了。
武者视兵器如性命,兵器丢了,也就等于命丢了一样。
二人在台上争斗,局势变幻无常,刚刚还是宋长明占着上风,眨眼间便被对方长剑逼得狼狈倒退。
众人的心,也都跟着枪剑来回游荡,一时提起,一时紧张。
偌大的藏剑阁比武场,耳边只有“呼呼”带响的呜咽兵器划空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眼睛眨都不眨,生怕错过某个瞬间。
此时此刻,擂台之上的气氛已然凝重到极点,二人虽是文斗,却已经打出死斗的作风!
高天宇好似下山猛虎,宋长明宛若雾中蛟龙,二人枪剑双绝,斗了个难舍难分。
台下观战之人,见他二人打成这个样子,不由得暗自吃惊。
这世上最难的事,就是将心比心。
试问,凭自己的本事,上台去与高天宇手中长剑较量一番,又当如何?只怕早败多时了罢。
人家扛着一块天下第一的匾额,看来所言不虚,众人皆是识货之人,高天宇剑道修为,确实有他玄奥精妙之处,不负江湖盛名。
倾尽三十年心血的剑术,当得起天下第一这个名头。
台上之人若非宋大教头,恐怕早败多时了。
高天宇剑诀紧密如风,近身之下,宋长明难以招架,他本是大开大合的战阵冲杀之法,最怕与敌人近身缠斗,无奈对方身法太快,他想躲都很难。
情急之下,宋长明涮棍一抡,枣红色的长棍直接划出一道残影,重重砸在对方剑身之上。
“啪!”的一声脆响,木棍与木剑相撞,登时化为漫天木屑碎渣,二人兵器纷纷飘落全场。
宋长明这是耍无赖的打法,他眼见形势紧急不利于自己,便使出这种震碎兵器的法子,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挽回局面。
双方兵器都没了,那还打个什么劲,只能算是平手。
高天宇当然不能甘心,他眼看就要赢了,剑身已然欺进对方三尺之内,对方必输无疑,他以剑术赢人,定要保住自家天下第一的美名。
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二人再斗下去,宋长明输面极大,这是明摆着的。
高天宇嘲讽道:“阁下好卑鄙的手段,招式斗不过我,便以真力欺人,你就不知什么叫做羞耻么。”
宋长明被人说得脸上一红,心中也知自己做法不对,很不光明磊落,此举有违丈夫所为,不禁后悔万分。
大丈夫处世,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自己堂堂正正一男儿,难道输不起了么?怕输可别上台呀。
一念至此,宋长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是个脸热的汉子,又不可能向对方认错,只是愤愤的站立当场,根本不知如何还口,任凭对方辱骂。
高天宇恨对方不过,便脱口骂道:“高某人闯荡江湖数载,碰到的都是些光明磊落之人,会得都是些英雄豪杰真丈夫,不屑于你这等人为伍,与你动手,简直脏了我的剑。”
宋长明听了这话,就好像有人拿刀扎他的肺腑相仿,他本不是个小人,只是看不惯“天下第一”这四个字,所以怒而登台,现在局势发展成这样,他心中难受至极。
高天宇骂不绝口:“青州临安城,高某人算是领教了,此生绝不再踏入此地,免得脏了我的鞋子……
“你们也算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做卑鄙无耻……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