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孝彦被喊来烧火,大姐拿着木铲的姿势格外娴熟,鸡肉爆炒带来的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罗孝彦咽了咽口水。
“行了,把火熄了,可以出锅了。”
罗孝彦急忙把柴火熄灭。
两人将菜和米饭端进厅堂后,姐弟六个围着桌子坐好。
四娃看了看面前的大米饭和香喷喷的土豆焖鸡,没像上一次一样没见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六娃也不需要人喂,小口地扒着米饭吃的喷香。
罗孝彦啃着鸡肉吃的头也不抬。
吃完饭四娃端起碗筷去洗,五娃收拾残局,罗蔓带着六娃和罗孝彦去给他们做鸡毛毽子。
罗蔓说,罗孝彦做。
罗孝彦聪慧,或者说这对于他就是老本,虽然刚开始不怎么熟悉,但是在大姐的描述下也渐渐明白了。
之后还能根据罗蔓语焉不详的地方进行补充设计,最后呈现在罗蔓眼前的就是一个用碎布缝起来的厚底座加强版鸡毛毽子。
家里没有铜钱,不然罗蔓还能奢侈地将铜钱缝进去。
掂了掂分量,轻重适合,色彩斑斓的羽毛整齐有序地排列一起,往空中一抛,阳光投射在上面的波光是这个陈旧的屋子里唯一的亮色。
这个毽子做的实在极其漂亮,每一根羽毛都斗志昂扬。
“四娃过来”罗蔓冲正在洗碗的罗四娃喊了一声。
四娃从庖厨出来,小手上还有水渍,还以为出什么事的他,慌里慌张地问“怎么啦大姐?”
罗蔓将鸡毛毽子塞进他的怀里,罗四娃摸不着头脑,看看大姐,又看看眼巴巴瞅着毽子的六娃。
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问:“给我的?”不给六娃先给他?
“对啊,第一个给你,四娃最近辛苦。”罗蔓笑眯眯地说。
四娃突然就红了脸,心里被这个羽毛轻轻挠了一下,又痒又麻。
“谢谢大姐”四娃小手紧紧抓住怀里的鸡毛毽子,扭头就往庖厨跑,说出口的道谢微不可闻。
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夜里,罗四娃将鸡毛毽子放在自己的衣服下面,醒来能第一眼看到。
“大家都有的毽子,你怎么这么宝贝?”五娃悄声问。
四娃白了他一眼,心想,你懂啥,谁都有就对了,要是只他有别人没有,那大姐这样肯定不对,但是!这个是先给他的,那就意义不一样!
明明当时他们都在大姐面前,可是她谁也没给,偏偏喊了在厨房的他,这是什么?这就是地位,这就是大姐在意他的证明。
哼,他罗五娃永远也不明白这种复杂的情感。
啧,五娃无趣地扭过头,他真不耐烦看到这个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做出这样愚蠢的表情。
又是一个大晴天,罗蔓将屋里的被子拿到太阳底下曝晒。
四娃和五娃在比赛踢毽子,空中飞跃翻转的羽毛像一个绮丽的梦。
陈阿婆抱着几件衣服过来了,看到几个孩子热的满头大汗,笑着说:“瞧瞧,还是男孩精力足。阿蔓,你来。我找了几件旧衣服,这两天给改了改,你看看他们几个小子能不能穿?”
罗蔓接过衣服,一件一件看过去。说是旧衣,但是衣服上的补丁比起姐弟几个身上穿的要少太多了,针脚细密,给六娃的那件摸起来极为柔软,外褂胸前还绣了可爱的虎头。
其用心程度可见一般。
“阿婆,这个小虎头是你绣的?真好看,虎奴快来,看阿婆给你的新衣服多好看。”罗蔓当即把虎奴喊过来,衣服比着身上试试。
六娃不看哥哥们踢毽子了。跑了过来。
他也看到衣服上的小虎头,指着说;“老虎,嗷呜~”
小孩子奶声奶气的模仿逗笑了罗蔓和陈阿婆。
陈阿婆摸了摸六娃的头发说:“托了六娃的福,我的身体好了,这不赶快过来看看你们姐弟。”
上次的药丸已经彻底治愈了陈阿婆的身体,对罗蔓的手段更是讳莫如深,想起姐弟几个自幼丧母,嫡亲的大伯母又是个心狠的,穿的的小叫花子有什么区别,就把家里的衣服找出来裁了,做成罗蔓姐弟适合的。
也没讲究什么款式,往最简单实用的方向来,没想到还很合身。看到罗蔓没有跟她客气来客气去更是一阵开心,这孩子是把她当成一家人了。
“这都入秋了,老天爷脸变得快说降温就要降温了,你们姐弟也没有合适的冬衣,我正给你们做呢,不用急。”
罗蔓没想到罗阿婆还要给他们准备过冬的衣服,当即拒绝道;“阿婆冬天的衣服我们都有,你这身体才刚好,又给我们做了夏秋的衣裳,可不能再劳累了,这天气热的很,眼下还不知道以后天气什么样呢。”
“你们这些孩子还年轻知道什么,老一辈的生活经验,天气越怪才越要早些准备。行了,这事阿婆给你办了,你就别操心了。这些年我在床上躺的骨头都酥了,以前的手艺也丢掉了,你不嫌弃我拿来练手的东西我高兴还来不及。”
罗蔓只能无奈应下,明知道罗阿婆的话都是说辞,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
眼下物资紧缺,尤其是过冬的棉花,他们姐弟那件薄得能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