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爷的,早晚被那帮乱臣贼子害死了!”
陶进义是正经读书赶考进的官场,虽说在黄西郡任职的十来年被这处的彪悍民风生生磨出了几分匪徒性,但骨子里刻着的还是读书人的忠君忠国之道。
便是渝州的处境再难,往后的官途再不顺遂,陶进义也没起过半点反心。
渝北生乱,养出了不少匪兵的事情陶进义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厌恶,只是有心无力。
甚至很多时候陶进义还在暗暗庆幸黄西郡虽然也是被划进了渝北的地界,可因着有三分之一的土地紧邻着渝中,反倒一时间没让那些乱兵给霍霍了。
又想着朝廷入住渝州的卫所再有个一年半载的就能落成,只要他能把黄西郡暂时稳住不插手渝州的各方势力间,总能撑过朝廷剿匪的日子。
为了这个目的,陶进义这两月没少没和渝北的乱兵头子打太极。更别说是眼见着西风帮的混子在黄西郡惹是生非都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没听见。
陶进义不少不憋屈,可他也没办法。说是一方父母官,可渝州眼下是个什么境地,他要银子没银子要兵权没兵权如何去和那帮子被喂大了野心的饿狼们较量。
只是陶进义没想到那帮乱兵竟然连半点耐心都没有,怎么才堪堪入夏就动了拿黄西郡开刀的意思?
这时机有些不对呀。
陶进义左右想不明白,着急思索着自己是干脆逃了还是与那些乱军先周旋一二,却见派出去打探的差役匆匆跑了进来。
“大人!不...不是渝北的乱军,不是乱军!”差役一路急赶着回来,一口气差点没接上。
陶进义惊诧:“不是乱军,那是和人敢乱我黄西地界!”
“兵马是从渝中过来的,不是从渝北过来的。来人穿着黑衣,头竖红巾,小的瞧见拿衣服上绣着四海二字,是四海会的人。”
“四海会!”陶进义倒吸一口凉气。
一时间都不知道是应该为来人并非是渝北乱兵而松一口气,还是该为在此之前并没有被他放在眼里的四海会竟然能搅和出这么大的动静而心惊。
只半晌陶进义才呢喃出声:“他们不是向来不插手渝中以外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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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之前西风帮和四海镖局起冲突的缘故?”身后的幕僚小声提醒:“前些日子西风帮的人给四海镖局使了不少绊子。”
“你的意思是四海会这会儿带着兵马过来时来给四海镖局找场子的?”陶进义有些不敢置信。四海会不是惯来做的是商户买卖么,何时收纳了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兵马!
虽说四海会来路也有些不清不白的,可之前摆出来的意思显然是不打算掺和渝州各界的混乱。
甚至陶进义也听说过四海会的东家自从入驻麓山郡后就一直与麓山郡的官府来往甚密,且此前的在解决渝中水患和防控疫病之祸时都有四海会的身影,俨然是和渝中百姓以及地方官府站在一条线上的。
那会儿陶进义可没少羡慕刘守正的好运气,竟有如此天降奇兵帮其铺路,要知道光是解时疫之患这一项功劳,朝廷的褒奖就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