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河城外五里处,李元勒马驻足,看着跑进蒲河城的一干建州骑兵心中暗叹:“如果不是建奴脑后那金钱鼠尾太过扎眼,命令将士换上建州的服饰,混入城中,引发混乱,当不是难事。”
方才那一战中,建州损失近五百人,而明朝一边除了被箭簇所伤的几名盾甲兵,其余几无损失,李元此刻只希望蒲河城中的那名梅勒章京听到此消息后,能够愤然怒起,拔剑冲锋,向着自己的火铳队再来一次冲击。
“大人!此处山地起伏,坡上多为原始密林,乃是伏击的绝佳场所,我等......”刘同看着四周坡地,驭马上前向李元进言。
李元扭头看向这位属下,飒然一笑:“刘把总,学的好快。”
李元等人所在的地形与上次抚顺城外的山谷几乎如出一辙,此地作为伏击场所,作为建州那位梅勒章京的埋骨地,想来那位大人会满意的。
李元对着刘同笑道:“刘大人是否愿意作为前锋,吸引建州人马前来?”
刘同等的就是这句话,听到李元询问自己,正中下怀,当即抱拳道:“大人将此重任交予末将,肝脑涂地,必不负大人所托!”
如果自己能成功将敌人引诱至此,若此次战役取胜,那么李元之下,首功就被自己收入囊中了,而且刘同对于李元的战术安排几乎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论是抚顺城外一战,还是蒲河方才枪阵齐射,都给了刘同极大的刺激。
此战,必胜之!
李元听了刘同的回答,双目微眯,扭头看了看高约两丈的蒲河城,轻呼一口气:“刘同!唐有望!”
“末将在!”刘同与唐有望皆下马跪地,俯首听令。
“刘同为前锋官,唐有望为副官,带领三百余骑兵,百余斥候作为前锋,一刻钟之后前去蒲河城下,先行叫阵,但不可与敌军进行正面冲突,只需诱使敌军进入我方伏击圈内即可。”
“末将领命!”
李元一挥马鞭,遥指身前的山地,同时下令:“卢甲,赵三宝!”
“卢甲(赵三宝)领命!”
“你二人分别带长矛兵与火铳兵布于山谷两侧,等我令旗,同时释放!”
“属下得令!”
“黄大用,刘贵!”
“末将在!”
“你二人现在带人前去收集滚石,越多越好,布于山谷两侧,同时收集枯枝,杂草,推挤于滚石后方!“
刘贵与黄大用互看一眼,皆俯首领命。
最后,李元向着方才传话的斥候招了招手,令其过来。
“大人,有何吩咐?”
“传话过去给赵阳胜,让他布置最大数的骑兵与长矛兵,等我狼烟起,立刻将部队派出,全力奔袭,声势越大越好,从后方将建州前后夹击,”李元话头一顿,按了按佩刀。
继续道:“另外,去告诉赵阳胜,参将的职位能否到手就看此次他的表现了,经略大人那边,自有本将替他说话。”
那斥候犹豫了一下,低头向李元进言道:“大人,那马奇将军那里......”
李元冷笑一声:“参将之职只有一位,那马奇带着千余兵马慢吞吞的坠在最后,当本官的眼睛是瞎了不成?”
“大人,小的多言了!”那斥候听李元的话,背后冷汗直流,这话要是被马奇听到了,自己可就是城下之鱼,殃及无辜啊。
看着那斥候骑马而去的背影,李元面无表情,手抚佩刀,喃喃自语道:
“他马奇想要当一个安稳的游击将军,那就先由他去好了,不碍事还好,倘若坏事,阵前先斩了再说,此战之重要,由不得他人有半点异端心思。我李元可顾不得他是个什么游击将军!”
此刻,蒲河城中,鼓楼前已经是烈火焚天的场景,数十只带有火药及铁丸的瓦罐被点燃后投掷到建州的骑兵队中,立刻爆起,只震得在楼上观战的萨满一阵天旋地转。
好不容易扶住窗帷,双目呆滞地看着楼下不远处被烈火焚烧的百余骑兵,萨满只觉得天压塌了下来。
“火药!”萨满咬牙切齿,唇齿间蹦出两个字。
“大人,躲远一些吧,”身后的卫兵站在外围都觉得周身被火焰熏烤,好似置身于火炉中一般,这大明的武器也太过歹毒!
几乎一瞬间,百余骑兵就被烈火焚烧,连同身下的战马,连嘶鸣都来不及就被烤的里外焦嫩,看的萨满一阵阵的心痛,直觉得肺腑之中心肺连同肠胃此刻都绞在了一起,双手紧紧扣在木制窗帷上,萨满牙床紧咬,半天只蹦出两个字:“混账!”
虽然数百名汉人百姓也在一瞬间被炸死炸伤无算,但是在萨满眼中,那是牲畜一般的东西,自然不会有半点心痛。
而在鼓楼中,景茂财等人此刻也被爆炸的余波震荡的头昏脑胀,但是这种纯手工炸药的威力,还是令众人一阵心惊,“只恨没能多炸死几个建奴!”
此刻众人身上都还有一个瓦罐,上面的引信皆被剪短,景茂财看着众人,声音有些萧索:“现在建奴还不敢上前,等一会,他们再次冲锋,这最后的一罐火药就是给他们的最后的礼物。”
缓了一口气,景茂财继续道:“一会扔出最后的火药,拿起你们的武器,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