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城墙近一些时,李元也看到了辽阳城外的护城河,黑色的河流无声流淌,不过丈许,并不足以抵挡大军兵锋。护城河之上,便是高大的城墙,经过年月洗礼,多处已经出现破损,灰色的干草顽强的从石缝之中探出头来,似乎想要挣破束缚,看看外面的世界。
李元暗暗摇了摇头,辽东首府城防如此,不知朝廷的拨款,都去了哪里。
经过兵卒的排查,两人已经进入辽阳城北城,大道上实在拥挤,李元找人问了辽阳城“风火铁坊”的位置,便直奔目的地,去寻找那铁匠铺。
在抚顺城外谷中的战斗中,李元那把祖传的猎刀已经卷刃,不堪使用,问了曹文诏后,知道辽阳城中有个远近闻名的铁匠铺,此次去见熊经略,便顺便带着程虎前来,想要打制一把合适的兵刃。
“李兄弟想要打制什么样的兵器?”程虎一边避让着行人,一边扭头问向李元,他自小舞枪弄棒,不敢说精通所有的兵刃器械,对于大部分刀枪还是了如指掌。
李元颇有些锋锐的双眉微微皱起,也说不清想要打制一把什么样的兵器,半晌才喃喃道:“刀......应该是最合适的。”
“那种类很多,到铁匠铺再说,不知道那老头是否如曹兄弟说的那般厉害!”程虎说着,右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脸部有些茂密的胡须:“李兄弟想要一把刀那是极有眼光的,不然,都像那些娇弱文人般,腰间挎着的绣花剑,一旦上了战场,不用咱家去打杀,建奴自己就被笑死了!直面建奴那是直接给人家送军功,依我看,风花雪月遥举杯,余音绕梁后庭花才是他们的归宿!哈哈哈!”
李元听了程虎的高论,颇有些啼笑皆非:“程大哥这两句诗着实押韵!”
“哈哈,俺也是听说书的念词,”程虎朗声而笑,颇有些得意。
两人说笑间,只听“仓!”的一声利刃出鞘,一道寒光突然自李元眼前闪过,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李元立刻上身后倾,随即“挞挞”后退了两步,躲过剑锋。
一旁的程虎也反应过来,看到前面有情况,立刻用半个身子护住李元,右手略微靠近腰间挎着的短刀,一旦有任何危险,瞬间能够拔出,扑杀来敌。
被程虎护在身后的李元眉毛微皱,半眯着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眼前明显来者不善的华服公子,往前走了半步,与程虎并排而立,迈步间右手不经意划过腰间已经卷刃的猎刀,上面的血迹还没有完全消失,斑斑点点看起来破损不堪。
“我两人认识公子?”李元向着对面收剑入鞘的华服公子拱手道。
那公子眉目俊朗,身材颀长,此刻双臂抱胸,将长剑束于胸前,看着李元冷笑道:“本公子怎么可能认识你们这些腌臜货,但你们的狗嘴里吐出的话却是令本公子听不得!”
听到那公子的话,一直站在其身后的红衣女子眉头微皱,突然开口道:“袁公子,我今天陪你出来可不是看你来戏弄小百姓的!”
被叫做袁公子的男子扭头看了那女孩一眼,冷笑道:“是你哥哥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你,无耻!”红衣女子银牙紧咬,却无法反驳。
说话间,那公子身后的五六个家仆已经将街上的无关人等隔在外围,那家仆皆身着蓝色布褂,看起来此事手熟。
“晦气!”李元心中暗叹,瞄了一眼四周情况,除了那袁公子身后劲装肃立的佩刀男子,其余皆乌合之众,抬手按住蠢蠢欲动的程虎,向前一步走到了华服公子身前,距离不到两步止住身子,这个距离,一旦局面不可控制,一迈步就能近身,李元心中思量,而后对着身前公子躬身道:“公子见谅,在下二人没有见过大世面,刚刚入城,见辽阳城景繁华而口无遮拦,还望公子海涵!”
听到李元的话,那公子略显削薄的嘴唇弯起一道弧度,手指摩挲着剑柄,看也不看李元,淡淡地说到:“哪里来的蠢货如此不懂规矩!这辽阳城也是你们这些破落军户能来的地方?指望本公子海涵?你算是什么东西!”
说着,那公子扭头轻蔑的看了李元腰间猎刀,双眉挑起,讽刺的说道:“看你挎的那把卷刃破刀!剥剥兔子,清理杂草还行,怎么,指望用它来砍建奴?辽东四城丢在你们这些废物手中在本公子看来毫不意外!”
听着那袁姓公子的话,李元直起身子,右手已经滑落到猎刀刀柄,脸上笑容却更加灿烂:“我劝公子小心,嘴下留点口德,辽东四城,萨尔浒战场埋骨的将士还轮不到你来逞舌!”
那袁公子显然没有料到李元胆敢如此回答,当下怒急反笑,伸手指着李元道:“好好好,你这破烂军户也敢冲撞本公子!一会你就会知道什么是上下尊卑!”
“给我废了他的双腿,跪下给本公子磕头!”
李元冷笑着看向四周围过来的护卫:“这乱世还是要凭实力说话!”
来到此时不过月余,已经砍杀了数名建州骑兵,此时正好手顺,“公子哥?就算你是袁应泰的亲子,今天也要帮辽东巡抚教训教训他儿子!”
那公子身边护卫已经向李元靠拢,一旁的程虎则向前迈上两步,右手已经将短刀抽出。
此时李元右手已经按住刀柄,看着那袁公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