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堂,后堂厢房。
浓郁的药香味,弥漫屋中。
陆宇缓缓睁开眼,一根根房梁,映入眼中。
“我这是……在床上,嘶……好痛。”
陆宇喃喃自语,刚想起身,剧烈的疼痛蔓延至全身,让他嘶了一口冷气。
“勿要起身,你胸腹两处,受到重创,失血多过,虽然上了我的秘药,但仍需静养十天半月。”
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陆宇闻言,侧头看去,一道人影进入视线。
双鬓微白,一袭青衫,不是贺青浩,还能是谁。
“师父,您怎么来了?”
陆宇一脸诧异,出声问道。
“哼,我再不来,岂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贺青浩看向陆宇,语气责备,可瞧见陆宇伤势,眼神渐渐柔和下去,叮嘱道:“下次尽力而为,少去逞能。”
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既感动陆宇为沈方挺身而出,又害怕陆宇太过逞能,搭上自家性命。
如此品行天赋上佳的弟子,要是英年早逝,他怕是会自责一辈子。
“弟子知晓,遇事当量力而行,前提是不涉及师父和师兄。”
陆宇模样诚恳,话语真切,可仔细品味后,却是毫无悔改之意。
“你啊你……”
贺青浩又气又笑,都不知道该说何话。
“罢了,这事儿就此揭过。”
贺青浩摇摇头,就此作罢,旋即露出严肃神色,郑重道:“接下来,就该说正事了。”
“从那唯一活着的道士口中,得知了他们的身份,是数百里外的血虎寨山匪。”
“血虎寨,寨中数百山匪,势力不大不小,最重要的是其寨主血虎手孟元,是二流好手,对付起来损失不小。”
“加上血虎寨知晓我三合门的厉害,从未冒犯,因此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
贺青浩缓缓说道,而后话语一转,“但是,在半月前,血虎手孟元突然下达命令,改寨为帮,还将寨中之人,一分为二,一者去往各地,以强卖神符,谋筹银两,一者前往未知之地,目的不明。”
“前往三河镇的这伙山匪,正好盯上了济世堂,倒是让你们受牵连了。”
陆宇微张嘴巴,神情有些愕然。
原来他们是刚好撞到枪口上了。
“不过宇儿你放心,敢对我徒儿出手,这件事不会就此罢休!”
贺青浩眉毛一横,眼中生出怒气,重重道:“为师已请三合堂的段执事出手,对付这伙胆大包天的山匪。”
“还有,那齐胜身为外门弟子,竟敢私通山匪,罪不可恕,虽然他人已死,但为师已飞鸽传书,将此事告知门主。”
“如不意外,明日门主将会另派内门弟子,坐镇三河镇,好好肃清一下门中的垃圾!”
陆宇闻言,心中感动,“弟子谢谢师父。”
“无需多言,既然你成了我贺青浩的徒弟,自有为师给你出头。”
贺青浩摆了摆手,随后看向屋外,“倒是你师兄,因你这事,不肯进屋,现在还在后堂小院中自责。”
“你也知你师兄执拗,要是一直下去,怕是会留下心病。”
陆宇沉默数息后,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了,劳烦师父请师兄进屋。”
“好。”
贺青浩点点头,露出欣慰之色,随后想到什么,再次说道:“还有,今日出手的那名外门弟子,也在屋外等候。”
“其名为陈志生,三河镇陈家嫡子,一年之前因未踏入入流境界,被遣下三合峰,驻守三河镇。”
“虽说他没有私通血虎寨,也救了你二人性命,但齐胜是他副手,他难辞其咎。”
“此外,据我所查,陈志生原先是在长明街巡守,但自从你师兄在寒衣巷开了济世堂,便主动调至寒衣巷。”
“这人,我并未处置,一切看你。”
话语落下后,贺青浩迈出脚步,推门而出。
陆宇躺在床上,静静思索贺青浩的所言。
数十息后,一阵脚步声响起。
先急后缓,而后近乎无声。
陆宇侧头一看,只见沈方小心迈着步子,生怕吵到自己静养。
“师弟,我……”
沈方对上陆宇目光,一脸自责,双手局措,不知何处安放。
“师兄,我有事情,要请师兄帮忙,可否?”
陆宇没有顺话开口,反而令一事。
“师弟,请说,师兄我定全力相助。”
沈方坚定说道。
“师兄,我有新方,名为养颜丹,熬炼售卖之事,由你出力,可好?”
“好!”
“师兄,我欲习武,不日后便可筑下基础,由师兄提供血气丹,可好?”
“好!”
房屋内,响起两人的一说一应。
相比于陆宇,沈方其言,永远只有一字。
但每回应一句,沈方的神情,随之带起变化,从苦苦自责,变成了如释重负。
陆宇见状,笑着说道:“那师弟先谢过师兄了。”
师兄外讷内慧,其性子因此执拗,凡是认定一件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