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不应该是脸色发白。
霍闻泽的目光下意识落到青年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正在滑出一道道圆润蜿蜒白痕的右脚踝上。
但冰上的人始终带着春风般的温柔笑意,把观众们撩得心荡神漾。
霍闻泽只得按捺住心弦,继续为冰上翻身跃入最后一组旋转的身影鼓掌。
凌燃也在最后一组侧身蹲踞转后,成功挺拔站起,迎接四面八方的呐喊与欢呼。
“啊啊啊啊啊啊!”
“凌!你是最棒的!”
“五周跳五周跳五周跳!”
场馆彻底沸腾,无数玩偶从天而降,绿柿子喵和柿子滚滚铺面一地,打得不可开交。
没有人质疑凌燃的短节目排名。
他们早就习惯了那两组来自华国拼音字母高高挂在排行榜首。
尤其是凌还上了五周跳。
普普通通的第一有什么疑问吗,是分站赛配不上他的野心才对。
观众们站起身,用最高的礼遇表达自己的喜爱与赞赏。
坐在裁判席上的裁判们焦头烂额地勾选最后几个小项,然后如蒙大赦地松了一口气。
凌燃不经意地一扫,不出意外就看到裁判席上已经很少出现头发花白的身影。
不是不想,而是体力跟不上。
自打明镜系统出现并不断升级迭代以来,很多旧时代的老裁判都陆续退出打分现场,加入到赛后监察部门。
现场打分太累太耗体力,还是留给耳聪目明的年轻人更好,老裁判们都这样安慰自己。
凌燃没多想,很快就滑向出口,照例与教练拥抱庆祝。
“怎么回事啊?”
薛林远第一时间就发现徒弟不对劲,再一摸背后,好家伙,入手冰凉,都是冷汗。
“脚踝有点疼。”
凌燃也没瞒着,但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四周摄像头都聚拢过来,如实记录着冰上这位最耀眼王者的一举一动。
薛林远心里急得很,但也不好这时候拆台,又见凌燃不用人搀扶,就神色如常地走到等分区,才稍稍放下一点心。
可等回了住所,听到苏医生的诊断,整个人就不太好了。
“脚踝扭伤了?!”
薛林远差点没蹦起来。
霍闻泽也皱了下眉,直接把一旁的宁嘉泽拎了过来,“你也去看看。”
宁嘉泽也知道事情紧急,没做声就蹲下身去检查。
结论差不多,就是韧带扭伤。
还是比较严重那种,脚踝眼看着就肿起来了。
“完了完了,肯定是短节目那一下崴着了!”薛林远连忙去拿冰袋,“赶紧赶紧,先敷上缓缓。”
苏医生也从急救箱里拿出弹力绷带,“先加压,把肿胀压下来。”
两人手忙脚乱地忙活起来。
凌燃垂着眼喝水,没喊一句疼,就跟腿不是自己的一样。
霍闻泽看着他,“这种情况,自由滑也没问题吗?”
凌燃喝水的动作顿住,显然这也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苏医生和宁嘉泽都拧着眉。
“要我说,最好就算了,”宁嘉泽不是队里人比较好开口,“五周跳就够惊艳了,一场分站赛而已,没必要冒着风险继续滑。”
苏医生犹豫了下,“退赛确实更保险。”
现在华国花滑形势大好,有很多人可以顶上,凌燃已经为华国拿到过那么多的奖牌,年纪也放在这,实在没有必要跟从前一样拼命。
再说了,不过是一场分站赛罢了,没什么要紧的。
薛林远没吭声,没吭声就是默认。
他当然知道凌燃的脾气,可作为教练,也不可能一点异议都没有。
三人都投了赞同弃赛票。
凌燃又喝了口水,看着自己的脚踝,好半晌儿,才道,“等明天看看情况吧。”
他排在自由滑最后一位出场,明天上午看看情况再说。
凌燃也不是完全不顾惜身体的人。
亦或者说,早在尝试五周跳之前,他就想好了可能的后果,现在这样的程度,对他来说已经是很轻的结果了,完全能接受。
毕竟还要留着身体去尝试更高的难度。
譬如更完美的五周跳,还有至今没死磕下来的4a。
一听徒弟的话没说死,薛林远就知道有戏,他一下就支棱起来,“我去给老秦和老陆他们打电话。”
如果真的有什么变化,得跟国内留守的人通通气。
苏医生回房间去拿备用冰袋去了,宁嘉泽看了看情况,也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霍闻泽和凌燃两个人。
霍闻泽很自然地走到沙发边,替凌燃扶了扶冰袋。
凌燃定定看着他,“闻泽哥,你也觉得我应该退赛吗?”
问了这么一句,青年显然不像表面上展现得那么平静。
霍闻泽直视回去,“我听你的。”
凌燃轻轻晃着杯中的水,突然笑了下,“薛教他们一定替我操碎了心吧。”
他想到了很久之前,自己在青年组时带伤坚持上场的事。
有自己这么一个一意孤行的徒弟,也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