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伊斯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
埃德温也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局。
他能理解阿洛伊斯与凌燃的友谊,但打心眼里觉得说了其实也没什么用,反而会影响到凌燃的比赛状态,更会得罪滑联。所以一直不赞成阿洛伊斯将这件事告知凌燃。
这位脾气温和,总是慢吞吞的教练叹了口气,“他们依旧会在打分时针对凌。”
无关喜恶,华国人的身份在滑联眼中就是凌燃生来就有的原罪。
他注定不能为深耕冰雪的资本家们带来他们想要的财富和名声。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没有了这些资本家源源不断的赞助,滑联只会更加痛恨并打压他们眼里的罪魁祸首。
而在赛前就知道裁判们会带着恶意裁决自己的比赛,这样的压力,凌不过是个还没有正式成年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不受影响地继续比赛。
埃德温不赞同地看了自家徒弟一眼。
阿洛伊斯站在台阶上,仰望着场馆上高悬着的奥运五环,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凌也不会畏战的。”
他们都低估了凌燃。
那个年纪很轻,少年气十足,连头发丝都是乌黑柔软的少年听到这个消息连眼都没有抬一下,就很平静地接受,甚至还反过来安慰自己。
凌拥有一颗很强大的心脏。
他似乎无所畏惧。
阿洛伊斯眼里的笑意更盛。
而他口中无所畏惧的少年,此时正坐在临时住所的沙发上,被一群教练团团围住。
这一次的奥运,集训中心几乎可以说是倾巢而出,每一位参赛的运动员都有教练和其他辅助人员陪同。
花滑这边更是如此。
所以凌燃回来将这事跟薛林远一说,薛林远就打电话给陆觉荣,陆觉荣立马就通知队里的其他教练一齐过来商议。
屋里很快坐满了人。
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
“这事可真叫人恶心。”受年纪大行动不便的谭庆长委托,专门陪同焦豫而来的周誉教练此时的神色就像是生吞了只苍蝇。
“谁说不是呢!”
陆觉荣一拍大腿,望向薛林远和秦安山,“你们怎么看?”
薛林远气得脸都红了,还不忘把手搭在自家徒弟肩膀上安慰着,“简直就是个哑巴亏。”
就连一贯冷淡少话的秦安山都皱紧了眉头。
“就是哑巴亏。
比赛还没有开始,阿洛伊斯的话也没有证据,就算想投诉都没有地方投诉。等比赛结束,尘埃落定,这块金牌也已经被水走。花滑又是打分项目,申诉都未必能成功。”
秦安山这话算是说到了关窍上。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大家原本就很难看的脸色都变得越来越黑。
花滑一直就是庙小妖风大,为了利润,滑联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一桩桩,一件件,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可谁也拿不出个有效章程来。
华国运动员被打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前秦安山现役的时候就遭受过类似的待遇,明清元的执行分和表现分也一直都比同等水准的选手低。
只有凌燃用绝对的实力和节目征服了观众和裁判,才勉强拿到很不错的分数。
就这,陆觉荣私心里还一直都觉得,凌燃早就该拿到打破世界纪录的分数,在升入成年组的第一个赛季就应该展露锋芒。
可花滑的打分真的是太主观了,技术分主观,节目分更主观,运动员们的生死简直就是被那些滑联的老不死们捏在手里的玩偶。
就这,他们还嫌goe+3的区间不够发挥,硬生生改成了+5。
他们怎么不干脆直接把奖牌发给他们挑好的选手,还兴师动众地比什么赛?
就为了面子好看,愚弄观众吗!
哦,还可能是为了赚钱。
这样的嘲讽想法浮现在屋内每一位教练的心头。
屋里静得连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
所有人的眼里都装着浓到化不开的悲哀与愤怒。
只除了凌燃。
屋角的热水壶嘀了一声,红色指示灯里的热敏电阻因为温度的上调而断掉电源。
凌燃轻轻推开薛林远的手臂,站起身走过去,把烧好的水端了过来,替每一位教练加满了杯子。
袅袅的热气氤氲在少年垂下的眉眼里。
很乖巧,也很认真。
看得薛林远心里一酸。
他捂着头佝偻腰身,嗓音都是涩的,“咱们就只能挨打吗?”
没有人回答。
因为真的只能挨打。
体育圈子里的烂事屡见不鲜,针对华国的更是数不胜数。
陆觉荣忍不住长叹口气,“咱们的乒乓球那么厉害,规则还会被改来改去,眼不瞎的人谁看不出来!打九几年开始,ITTF搞的九回重大改革,什么改球拍球径,哪一回不是针对咱们?”
“说是什么为了健康发展,不能一家独大,怎么就没见他们在自个儿国家的优势项目上动手脚呢?”
周誉也愤愤接道,“还不是见不得咱们华国人领先!”
那些老牌资本主义国家自诩文明进步太久了,用枪炮和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