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练完剑技的不死川实弥站在有些凌乱的庭院里,“我会将丑陋的恶鬼尽数消灭。”】
虽然初次见面的时候,不死川实弥就当着主公和同僚的面,单方面地殴打了杏寿郎,但他们的关系却并没有势同水火。
实在是杏寿郎这个人,有着让绝大多数人无法产生厌恶的人格魅力。
相处时间越长,就越能感受到这个人的温暖和包容,即使是总带着刺与人往来的不死川实弥,后来也不吝于对他摆出友善的态度。
‘他是个挺好的家伙,就像母亲、匡近和香奈惠,但,好人都是活不长久的...’
【富冈义勇关上木门,鎹鸦飞落在他肩头,片刻后,他眨了眨眼,“这样啊...”】
杏寿郎是少有的会经常来找富冈搭话的人之一,有时候他也会因为对方自说自话感到苦恼,但他并不讨厌和对方聊天。
他和杏寿郎是完全相反的个性,一个热情开朗,有着乐观向上的人生态度,另一个不苟言笑,内心浸泡在自卑的池水中。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锖兔活着,和杏寿郎会很合的来,他们都是温柔又强大的人。
死亡对于鬼杀队的剑士来说,是始终悬于头上的刀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见过太多死亡的他们,在得知同伴逝去的消息时,除了悲伤,也有着尘埃落定的叹息。
【“两百名乘客无一丧命...”产屋敷耀哉被天音搀扶着站在庭院里,“杏寿郎尽力了,他真是出色。”
他看着眼前的流水,微笑着道,“我并不寂寞,毕竟我也不剩多少时日,很快我就会前往杏寿郎和大家所在的地方,黄泉之国。”】
“主公大人!”众人惊慌起来。
产屋敷耀哉轻轻摇了摇头,“我的身体情况大家也都知道,诅咒一直在侵蚀我的身体,我现在的身体,的确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你们不必为此事介怀。”
在座大部分人都知道主公大人身体不好,甚至是眼看着主公大人脸上的诅痕扩散,身体每况愈下。
这是诅咒,并非疾病,除了杀死鬼舞辻无惨以外,没有别的治愈方法。
槙寿郎看着影像,视线却没有聚焦。
眼前的画面,周围的声音,他都毫无感觉,在瑠火出现杏寿郎含笑死去的时候,他就陷入了这种身体和灵魂割裂的状态。
‘杏寿郎被瑠火接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整个胸膛都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千寿郎和我了啊...’
瑠火病逝的时候,他无能为力,如今长子逝世,他也无能为力。
他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个让杏寿郎晋升为柱的任务,与十二鬼月的对战。
那天他难得没有喝醉,一直站在门旁等待着杏寿郎平安归来,直到听到一墙之隔传来仍然爽朗的谈笑声时,他才提着酒坛转身回房间。
他以为自己忘记了,可现在才发现,其实他一直都记得。
他恍惚明白过来,这些年来他对杏寿郎的不闻不问,斥责他和千寿郎的练习是无用功,究其根本是源自内心的恐惧,因为觉得无法将鬼全部灭杀,所以绝望恐惧,不想他们再掺和进这不归之路,最后如失去瑠火一般,失去自己的孩子。
在亲眼看到杏寿郎为了他人浴血而战直至身陨,亲耳听到杏寿郎临终之言的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内心,看清了自己的软弱。
他望向杏寿郎的方向,有些庆幸自己被拉来了这个空间,让他在杏寿郎活着的时候想明白,而不是在被酒精麻痹神经时,等来长子战死的噩耗,最后空得一腔遗憾悔恨。
‘恐怕要让我离开了吧。’槙寿郎想起那个自己来到这里时的声音,它说只需要观看无限列车的片段,现在想来,就是为了让他打开心结,让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长成了如此优秀的模样。
这样想着,他站了起来,走向杏寿郎。
“父亲?”
他并不打算将自己的心路历程告诉杏寿郎,即便他们之间已经很久不曾好好交流过,但此刻站在一起,却没有丝毫隔阂。
他看着如今和自己一般高的长子,有些迟钝地明白了——杏寿郎从未责怪过他。
槙寿郎说不出劝杏寿郎放弃乘客保全自己的话,他也知道杏寿郎不会这么做,就算重来一次,杏寿郎依然会为了保护身后的乘客与上叁死战。
所以他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杏寿郎的肩,“做你想做的吧,然后努力活着回来,千寿郎...和我都会等着你。”
有了先知优势,活下来的几率应该不小才是。
[炼狱槙寿郎先生,]幻灵的声音突然响起,[非常抱歉,您暂时还不能离开,有一股特别的愿力,希望您先观看一段影像之后再离开。]
幻灵在杏寿郎座位的后方又幻化出一套桌椅,[并不是一段悲伤的故事。]
槙寿郎笑了笑,少了那些颓废郁气后,看起来面相柔和了许多,他顺势在新位置上坐下,“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吧。”
【少女坐在地上,看着手里的面包叹了口气。
“小福,别叹气了,快吃红豆沙面包吧。”白发的老婆婆在柜台后说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