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豆子点了点头,绑在善逸他们手腕上的绳子在她的手下燃烧起来。
妹妹努力烧着绳子,炭治郎也没闲着,一边呼喊一边用力晃动同伴们的身体,试图将他们从梦境中唤醒。
“唔唔”,不甘冷落的祢豆子凑了过来,炭治郎转身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对不起,谢谢你,祢豆子做的真好。”】
“炭治郎的决定是对的,既然这根绳子上有鬼的气息,那些少年们也是通过这绳子进入他们的梦境,如果贸然用刀斩断绳索,他们的意识可能就无法回去了,”珠世皱了皱眉,“这样的结果,也就相当于脑死亡了。”
“看起来,下弦壹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他们,”宇髄天元笑容讽刺,“虽然他们愿意沉溺美梦,可那毕竟只是梦,是梦,就可以醒来,但要让他们面对死亡,利益不够的时候,是没有几个人愿意涉险的。”
虽然众人对这些少年少女们为自己私欲害人的事情非常不满,但最多也就是嘴上不饶人,见他们还能从梦境中脱身,都纷纷松了口气。
一来同是人类,不管是罪无可恕还是罪不至死,都应该由人类自己来审判,而不是莫名为怪物送死。
二来,如果炭治郎斩断了绳索,以他的性格,余生都会带着自责愧疚生活,而其他人,也会因为那些受困在自己梦境甚至无意识领域的人而心神不安。
【‘不行,他们还是醒不来。’炭治郎看向毫无反应的同伴们,目光染上了担忧,‘该怎么做...’
他站起身来,偏头道,“炼狱先...”刚一开口,便看见一个少女举着武器迎面向他刺了过来,他赶紧将妹妹护在怀中,侧身躲过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你做什么?!”炭治郎眉头紧皱,看着眼前面目凶狠的绿衣少女,‘这个女孩...被鬼操控意识了吗?’】
刚庆幸自己没有选错的炭治郎表情有些错愕,反应过来之后瞬间提起了心,‘糟糕,难道是被鬼操控了意识...’
虽然这样想,但他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从这些人出现在车厢里的时候,他们虽然神色阴沉,但明显意识清醒,并没有被控制的痕迹,在脱离梦境后立刻被鬼控制住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这个少女,是意识清醒地向他发起攻击的。
【少女面色阴沉扭曲,指责道,“你不要妨碍我!都怪你们这些人跑来,害我没办法一起做美梦了!”
‘她是自愿的...’
和少女一样拿着长针,从剑士们梦境中醒来的人都纷纷用凶狠的眼神看向炭治郎。】
如果说破坏精神核心的行为还能用意识中一个小小物品并没有害了人的实感来推脱罪行,那此刻他们明明面对着同为人类,年龄相仿的少年,却仍能拿起武器针锋相对的凶恶模样,就无法再作任何开脱。
这是真实的恶,不存在逼迫,也没有什么不得已。
仅仅只是他们觉得被侵害了利益而已。
许多刚加入鬼杀队的人,都目睹过类似的自私人性,甚至因为这样的人受伤,但他们是鬼杀队,也只是鬼杀队,他们只能制裁鬼、斩杀鬼,他们不是警察,不能对这些人进行审判,反而要将他们从鬼手中救下来,有时候甚至得不到一句感激或是歉意。
鬼杀队行走在黑暗里,与食人鬼搏杀,功绩不会为世人知晓赞扬,伤痛也无法同世人分享展露。
尽管会灰心失落,却也有善意回馈,人性有善恶,那些救下的无辜之人,得到的感谢,都证明他们脚下这条黑暗里的不归路是有意义的。
【少女看向坐在椅子上负责进入到炭治郎梦境中行凶的少年,呵斥道,“你还在发什么呆,要是醒了就快点来帮忙啊!”
“我管你是得了肺结核还是什么,要是不好好办事,我就要去告诉那个人!叫他不要让你做美梦!听到没有!”
‘他是跟我绑在一起的人吧,’炭治郎望着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少年,他看起来很苍白,眼眶中的泪水正止不住地向外流,‘肺结核,他生病了,真可怜...’
炭治郎攥紧了拳头,‘不能原谅这只鬼,竟然敢趁机迷惑人心。’
“对不起,”他看着眼前的几人,神色悲悯,“我必须马上离开去战斗才行。”
说完,他袭上前,动作迅速地将他们一个个打晕了过去。】
“肺结核啊...”对于人类来说,这基本上是无法治愈的绝症,愈史郎垂下眼,他当初,也是因为被绝症折磨,为了活下去,选择变成鬼,成为永远要藏在黑暗里的生物,可即使重来一次,他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身患绝症的滋味,他再清楚不过,一天天感受着身体的虚弱衰败,感受到生机的逝去,那种明知道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也许某天睡去就不会再醒来,可偏偏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比病痛更折磨。
病痛只是肆虐身躯,而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难以忍受的,有人会向你投来怜悯的目光,那视线里写满了‘你快要死了’,有人会劝慰你不要放弃,可治愈的方法迟迟不来,也许未来会出现,可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么一天,也有人会怀揣恶意,问你为什么还不去死,治不好还有残喘苟活于世,拖累家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