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放弃吧,真的太无聊了,”屋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说话的男人隐在屋内的黑暗里,将手中的稿纸随意地丢在地上,“你写得这些玩意儿,简直无聊透顶,不管写多少,都是垃圾。”
响凯跪坐在男人面前,月光只照耀了一小块在他身上,看起来倒像是逐渐被黑暗吞没一般,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稿纸上。
“既不美丽,也不梦幻,更谈不上惊人,”男人还在说着,肆意吐露着更多尖酸刻薄的话语,“我看,你以后还是放弃写作得了,再写也只是浪费纸张跟墨水,还有最近,你白天完全都不出门,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人觉得你很无聊,诶,不然你就在家敲敲你最喜欢的鼓得了,反正你白天也不出门。”
垂着头的响凯没有任何反应。
“当然就算是打鼓,你这水平估计也没人愿意花钱去听。”男人抬脚踩在稿纸上,浑不在意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响凯的身体抖动起来,眼前被踩皱的稿纸刺激着他的神经,喉头发出野兽般的喘息,眼球也变成了不详的鲜红。
他拉开自己胸前的衣服,露出长在腹部的鼓。
鼓声响起,身后的男人瞬间就被切成了几段。】
所有人都沉默了。
其实对于鬼杀队的柱们来说,响凯有这样的过去他们并不意外,事实上,在他们所斩杀的鬼中,不少都有着让人闻之心酸的故事,痛苦的、遗憾的、罪恶的、悲哀的,他们不是不知道,但即使有怎样可悲的过去,也不是他们变成鬼将杀戮之手伸向无辜之人的理由。
变成鬼以后,无论怎样的过去,他们都无法对其怜悯,而作为人类的时候,他们却也无法将其拯救。
身为鬼杀队剑士,杀鬼是责任与自己秉持的信念,而作为人,他们能救得了一个两个深陷泥沼的人,却救不了更多,人力终是有限的,有很多变成鬼的人,他们的悲剧并非来自鬼,而是人,造就悲剧的,是世道。
面对吃人的恶鬼,他们能挥刀斩杀,但对于这吃人的世道,鬼杀队无能为力。
蝴蝶忍看了眼香奈乎,当年那个被自己和姐姐救下来的脏兮兮的小女孩,如今已长成芊芊少女,但幼时所遭受的那些创伤,时至今日也未痊愈,那些伤痕镌刻在她的骨骼上,溶在她的骨血中,将她囚困,挣脱不得,即使她和姐姐对她细心照顾,也只是让那些伤痕掩盖了起来,而非愈合。
有时候人对于人的恶,竟比鬼还要可怕、可恨。
“等等,”珠世忽然出声,她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响凯人类时的记忆,但在他眼瞳变成红色之时,她才明白自己猜错了,“他竟然早就变成了鬼?却没有攻击近在眼前的人类?”
其他人也相继反应过来,“变成了鬼却一直维持着人类的外表,在被那人语言羞辱的时候,也不曾做出有攻击性的举动,”蝴蝶忍讶异道,“他竟然能有意的控制自己的杀戮本性吗?”
普通的鬼,在变成鬼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对于人类都有很强的攻击性,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食人本能,为了变得更强,他们会不断袭击人类。
若不是那个人踩了他的手稿,也许他在骂完那些话之后,还能活着离开。
可惜,无论他以往如何,是苦是乐,从他杀了人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沾染了罪恶无可饶恕的恶鬼了。
鬼杀队的职责便是斩杀恶鬼,危害到了人们的性命,他们手中的刀刃便会斩向鬼的脖颈,对于伤人的鬼,无法原谅,也不能原谅。
【“消失吧,你们这群臭虫!尚速·击鼓!”被回忆激怒的响凯敲鼓的速度更甚。
‘难道说,他还能敲得更快吗?’
响凯敲鼓的手快到出现了残影,房屋的迅速变动让炭治郎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旋转的速度,让人头晕眼花,不妙,这招好厉害!更糟的是爪痕还从三道变成了五道...’
他躲开攻击,身体向下坠去,眼前的地面上满是纸张,他踩在缝隙处,接连几个动作避开地上的纸页。
看到他的动作,响凯似是被震惊到了一瞬。】
“那些纸...”蝴蝶忍愣了愣,“纸上还有字迹,这...大概都是他的手稿吧。”
‘变成鬼之后还坚持创作,他一定投入了大量的心血,对于写作也是真心喜爱,可这份心血却被踩在脚下践踏...’
【‘我明白了。’攻击再次袭来,他一边躲避一边思考,‘多亏刚才没有踩到纸,我才明白了,要怎么呼吸和移动身体,才不会让伤口作痛。’
‘呼吸要浅,要快,用这种呼吸方式,能强化骨折的腿周边的肌肉,再有就是,他用爪子攻击之前,会出现霉菌一样的气味...要来了,爪子的攻击!’
他躲开了接连而至的几道攻击,令响凯有些乱了阵脚,‘鄙人的攻击全都被他躲开了。’
‘全集中水之呼吸,’漫天水沫铺开,‘玖之型水流飞沫·乱!’
‘把着地时间和面积最小化。’
‘他居然开始适应房间的旋转了!’
‘上吧,就在眼前!进入他的攻击范围,前进,进入腹地!’
一道旁人无法看见的线出现,‘看见了,破绽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