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送到的那一天,姜舜骁刚解决了一桩麻烦事,如他所料,阿舍里一家被抓,这边境要乱一阵子。
看来,这官官勾结,里应外合的事情是不在少数了,边境有边境的生存法则,这些人被逼到这个份上,终于是坐不住了,他们眼看着他人高台坍塌,自己也是要受点波动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坐收渔翁之利的美事?既然搅和进来了,就都别想全身而退。
那边境生存的人鱼龙混杂,光是那不知名的人,都不知被斩杀了多少。
那些人身材矮小,异常凶猛,已然是杀红了眼的做派。
姜舜骁吩咐手下的人,直取首级,不可懈怠。
他们的军队驻守在这里,粮草从京中运来的,也有着周边百姓送来的,无一不让姜舜骁动容。
国富兵强,如此,打仗的将士也有了底气,说来也可悲,对面的人时常饿着肚子,也要拼尽全力,也难怪他们要挣要抢,任谁生存在那寸草不生的地方,都也只能拼了性命,不是战死,便是饿死。
战争从来都是为了利益,孟国如今越来越好,也惹得周边人眼红,但他们依旧不敢群起而攻之,实力悬殊太大,一旦有了那么点儿动作,就会被绞杀殆尽,一个不留。
所以,一部分人选择投诚,哪怕依附他国,至少能保证自己国土完整,举国平安。
但自立为王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那么些野心的,有些人不甘于此,这才有了战争。
姜舜骁休书一封上京,末后久久无言,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这个时候,小兵走了进来,弓着腰说:“今日送来的信件中,还有一封家信,属下放在最下边。”
姜舜骁睁开眼,伸手将那信拿了出来,没急着让小兵出去,待看清字迹时,他坐直了起来,将书信打开,不知觉得,脸上已经有了笑来。M..
而当信看完,他便愣在当场了,半晌才出了一声儿,他笑了一声。
小兵疑惑的抬头,毕竟,平时一向严肃的将军此刻乐开了花,那脸上的笑意丝毫不藏着。
他又有孩儿了,这一回……是在白虎镇那晚,他低下头去,一只手握拳抵在额上,闷闷的笑出了声。
小兵看着他提笔点墨,又顿了片刻,似乎在想些什么。
不过多时,便行云流水一般的落笔,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柔。
也是过了好几个月后,小兵才知道,是将军夫人又添了小公子,再回想起那一夜将军的模样,当真是比得了天上的星星还要开心。他们这些行军打仗的人,对于新生命的到来是最欢喜的了,见过杀戮,一条条人命在眼前消失,他们格外敬畏生命。
……
容仪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白婆婆忙关了窗,以为是冷风进来吹着她了。
容仪忙摆了摆手。
“不必……是鼻子里发痒,不用关窗,且就这么着,透会儿气吧。”
白婆婆这才作罢,随后说道:“您这还在坐胎,可千万不要累着自己,您莫要嫌我啰嗦,虽说已经生过三个孩子了,但这妇人怀子,毕竟是天大的事情,老奴有时看您不管不顾的样子,还真有些担心。”
容仪笑的无奈:“瞧您这话说的,我何时不管不顾了?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我也不觉着累,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做便做了,总不能一怀上孕就什么都不做,干在家里躺着吧,大夫说过了,精细些没有错,但过于谨慎了也是不好,我如今觉得正正合适,这便够了。”
白婆婆暗叹了一声,随后摇了摇头,说道:“许是老奴太过谨慎了,只是想着不让您累着。”
容仪指了指书桌上的东西,说道:“这快到年底啦,事情便多,也不只是我忙,长公主和弟妹也都一样忙,我能做便做一点儿,替大家分担分担。”
“还有那新开的酒楼,从施工到落地都不能马虎,前些日子梅老板开的茶庄还砸死了人,听说赔了好大一笔钱。这赔钱倒是其次,眼看就要过年了,谁不想团团圆圆完完整整的呀?那被砸死的人还是家里的顶梁柱呢,你说让人家一家老小怎么过活?”
白婆婆忍不住唏嘘:“人世间的事太多事情发生,这些事情都是个人命数,防不胜防,您说的对,谨慎些总是没错的,如今正是施工要看材料的时候,材料自有下头信得过的人去跑,不会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就怕工人偷懒,也难怪您会有这些担心。”
容仪说:“这工钱给到位了,就不怕他们偷懒,我怕的是我这边工钱发下去是那么多,到人手里了就不够数了,分发工钱这件事情,还是要束庸找他堂弟去做吧,自家人我信得过些。”
白婆婆应下,容仪又交代:“先前说,有一处庄子里,庄头霸了农户的小姑娘做妾,此事可查清了?”
白婆婆说:“查清了,不过却是假的,说来那农户也是心眼多,他觉得自家分的钱不够多,又觉得是那庄头吞了自己的钱,这才闹了这么一出,他亲自将女儿送到庄头屋里,说是给庄头做暖脚丫头用,转眼就向上面来告状,不过,这事说起来也都是他们自讨的。”
不过是因为银钱分的不够,便互相算计,那钱确实分的不够,也确实是那庄头私吞了,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