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转身去院子里劈柴的汉子,少女有些怔住。
她当然知道这事。
城北朱兴明,一众地痞无赖的老大。
很早前见着她的容貌起了异样心思,隔三岔五就来骚扰一番。
后来鱼霜霜救了姜求凡。
这个虽独臂却有种一样迷人气质的“小大叔”。
估摸着一下子让朱兴明有了危机感,于是骚扰的频率愈加频繁,也越来越过分。
一年前,趁着姜求凡去教书, 朱兴明一时上头,险些来了个霸王硬上弓。
当夜便被人打断了腿,至今不知道是谁干的。
小子老实了许多,也因此怀恨在心。
这事是姜求凡干的?
鱼霜霜眸中异彩连连。
正在劈柴的姜求凡动作顿了顿,“不要一直看着我,我打断他的腿,全然是因为他欺负了我的学生。老师替学生出气, 再正常不过。”
“噢。”鱼霜霜应声一句, 不知道信没信。
劈了两下柴,姜求凡看起来有些犹豫。
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
捡柴,放到桩子上,然后一斧头劈下。
整根木段从头到脚被劈成两半。
再次挥动斧头,几剑之后,大木段被劈成一条条粗细完全一样的均匀小木条。
“诶?”鱼霜霜神情多了几分变化。
随后,姜求凡开始劈第二个木段。
咔擦!
咔擦!
一个又一个木段劈开,姜求凡就像是一台精准的机器。
不管身上是什么姿态,斧头落下,劈开的柴火必定是均匀的。
这种奇怪的美感瞬间牢牢吸住了少女眼球,她眼皮一眨不眨的盯着,试图瞧出来个所以然。
咔擦!
一根木条劈歪了,明显比之前的要粗上一圈。
少女惊喜拍手,“坏了坏了,这个你没劈好!”
“是啊,没劈好。”姜求凡微微一笑。
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斧刃翻飞, 再一劈下来, 那稍粗的一根直接被削下去小半边,粗细顿时和其他木柴一样了!
怎么做到的?!
鱼霜霜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这劈柴的技法未免有些夸张了吧?
“喂,你之前一定是砍柴的吧,或者是木匠?”少女问道。
“我是教猪的。”姜求凡随口答道。
“教猪?猪有什么好教的?”
“是呢。猪很笨,教了也听不懂。”
鱼霜霜总感觉他已有所指,不过没太明白。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问道。
“什么怎么做到。”
“砍柴。”鱼霜霜指了指地上那一摊木柴,“为什么能把它们劈成这么均匀?而且我感觉你都没怎么用力。”
说罢上前,小手戳了戳他胳膊。
衣衫之下,是钢铁般坚硬的肌肉。
难怪之前救他的时候身体那么沉,身体还硬,当时以为人都快凉了,身体发僵。
“劈柴有什么难的?”姜求凡拍开她的小手,“无他,眼准,手稳,力沉。”
“知道自己要劈哪,一斧头下去就行了,是不是很简单?”
“好像是不难。”鱼霜霜一阵意动,然后怀中一沉。
她懵了,“干嘛?”
“呐,你试试。”
那咱试试?
鱼霜霜两手抱着斧头。
斧头并不算沉,只是以她力气单手使用还是有点费劲。
放好木桩,然后比划比划,找准中线。
抬起斧头挥舞而下。
咔擦!
歪的有些离谱了,成功劈在木头桩子上。
毕竟谁家砍柴也不是拿起斧头直接砸下来,那都是斧刃抵在木头上,一敲,一磕。
她这属实是卯足力气还没个准头。
“我……我先试试手感。”
少女脸色一红,抬起头,发现姜求凡已经朝屋里走去,“还剩下几个柴,就都交给你了,加把劲。”
你太过分了!
鱼霜霜脸上一黑。
犹豫片刻,她还是选择继续劈柴。
直到天色渐黑,都没能鼓捣出来什么,反而胳膊累的几乎快抬不起来。
看着一旁姜求凡劈出来一条条均匀细长。
自己劈出来跟狗啃的一样。
她突然意识到,我真是脑子傻了,才会一直在这劈柴!
“姜求凡!”
鱼霜霜推开门,看到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汉子。
她劈了一下午的柴,这家伙在那睡觉?!
“桌上有……”姜求凡含含糊糊说一句,翻个身继续睡起来。
桌上有啥?
鱼霜霜看过去。
一碗黑糊糊的汤汁放在桌上。
这玩意儿能喝吗?
少女皱着眉头把圆碗端起,一股刺鼻味道传来。
她眉头更皱,探出舌尖尝了一口。
出乎意料,整体微苦,隐隐夹杂一点甜味,不算很难下咽。
她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全部吞了下去。
呕。
好吧,一口气灌这么多,想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