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銮月倚靠在绣玉身上歇息,听闻抬眸看了一眼,眉目流转的微波让白穆都愣了神。
脑海忽然闪过少女决绝的面容,又看不清晰,只不过直觉告诉他,是阿銮。
回过神才听闻妹妹柔软的嗓音,“二哥是风流倜傥,大哥是玉树临风,我真是福泽庇佑,能有两位哥哥。”
白墨看着弟弟愣愣的样子,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发顶,眉眼都柔和下来,沉稳的声音隐隐裹挟着不易察觉的庆幸“身为你的兄长,也是大哥的福泽。”
“是是是,咱阿銮也是倾国倾城,掌上明珠!”白穆最爱听好听的话,尤其是爱听白銮月说的,用他上辈子的话,便是有成就感。
还没等兄妹三再说什么,外头的宫女便提醒了仪式要开始了。
白銮月顿时和哥哥们对视一眼,抿唇松开了绣玉的手,平和的眸光转变成坚定,“走吧,哥哥。”
自是端銮公主亲自开口要给二皇子办生辰礼,自然是由她来做祈神使。
身为中宫嫡出唯一一个公主,自出生便有固伦公主封号,自是宫中仅仅次于中宫的女子,作为二皇子的祈神使最合适不过了。
层层台阶从底下看上去是多么遥远又坎坷,最上面站着她的母后,父皇,祖母,还有她这辈子绝不能放过的张贵妃。
背后是乌泱泱的朝臣以及来看热闹的百姓,前路坎坷,后无退路,她必须前进
垂眸看了看身上环佩都确定整齐,抬起手对白穆行了个祈神礼,扬起最艳丽的笑容,用最虔诚的声音,向白穆伸手
“吾为祈神使义,赐于汝最虔诚的祝福,与吾走过这台阶,原汝年年此生平安永顺遂。”
“谢使赐福。”白穆听的出妹妹的认真和虔诚,点了点头,行了个行,把手放在她掌心之上。
两人手牵手转过身面对身后的朝臣百姓鞠躬一礼,转身面向皇帝,兄妹俩默契对视一眼,一步一步走上层层台阶。
徐沐看着向她走来的女儿,心中的不安也不由得放下。
暗处隐匿的墨泽礼脸色并不好看,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牵着别人男子手的少女。
白銮月今日穿着极少穿过明媚杏黄色,发髻也比平时精致了不止一点点,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摇晃,环佩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狭长的桃花眸闪着光芒,唇角带着是势在必得的轻笑。
耀眼的如同黑夜里皎洁的明月,让他可望不可及。
“终有一日,你也会和我一起…此生平安顺遂。”他抬起手,行的却是则国的祈礼。
张贵妃看着两兄妹意气风发脸色当然不好看,只不过只是一瞬,就掩盖住了,因为晚些她还是要回去宫里禁足。
一堆繁杂的礼节结束后,白銮月的身体已经支持不住了,全凭一口气稳站在原地,绣玉看的心疼极了,也没舍得上前去劝。
“我的礼仪完了,便请大家随我去佛堂祈福吧,今日是我生辰我想父皇母后会赏我这个脸面的吧?”白穆说的随意,余光却盯着旁边的贵妃。
张贵妃面上不变,仅仅是躯体一僵,她不敢露出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贴身婢女已经不见了,顿时便明白过来这竟然是一场局。
“祈福?祈什么福?”徐沐自然是注意到了贵妃那边的模样,故意开口问,一副好奇的样子。
“给阿銮祈福,趁着好日子,把我的福泽分她一半,好让她和我一样,长命百岁,平安顺遂。”这话白穆倒是正正经经地说了出来,惹的一直看着徐沐的白业瞧了他一眼。
太后忍不住笑了,“那便去吧,难得老二有这个心思。”
张枝心中呕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徐沐便先发制人“张贵妃难得出来一趟,便一起同去吧,不用给阿銮祈福也行,听说贵妃前几日也病了,给自己祈福罢。”
这活说的极为漂亮,让白銮月都心中暗叹,姜还是老的辣,这番话一出,张贵妃想不去都不行。
若说病了不想去,便顺路一起去给自己祈福,若是没事不想去便是不想给白銮月祈福,皇帝本就心疑,她不敢冒这个险。
张枝面色苍白,只能服了服身应了句是。
几日一路通畅无阻来到佛堂,张贵妃脸色越发苍白,刚想开口,走在前面的白业便退后了一步,大怒“大胆!”
白墨和白穆当即上前踢开半掩的门,露出了全貌。
佛堂里皆是符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巫咒,地上还有几个没烧毁完的小人,佛像底下还有一个已经气绝的宫女。
张贵妃脸色难看地咬咬牙看了一眼,顿时双眼发黑,那宫女就是她方才不见了的贴身宫女。